娘垂眼缠紧阿昭手腕的药布："姑娘可知押运的是镇远镖局？他们的总镖头周大勇，曾徒手撕开过西戎力士的咽喉。"

　　子时三刻，林绾趴伏在官道旁的樟树上。二十辆蒙着油布的粮车蜿蜒如蜈蚣，车辙深得异常。她意识潜入空间收取表层陈米，替换成空间的杂交水稻，却在第三车时撞上硬物——夹层里整箱的金锭泛着冷光，底部錾着双头蟠龙纹，龙目镶着鸽血石。

　　林绾屈膝顶向他胯下，趁对方闪避时射出空间里的钓鱼线。细线缠住九环刀瞬间，她借力翻上车顶："周总镖头押着五十万石军粮，怀里却揣着沧州妻儿的血书——'父弃我母子三月矣'，这笔账怎么算？"

　　刀锋滞在半空。林绾甩出从黑衣人身上搜到的密信，信纸被镖旗火把照得惨白——周大勇妻儿画像下，谢氏朱批刺目如血：【粮至青州，可全尸】。

　　"你怎知……"周大勇独目充血，林绾突然将两袋太空压缩米砸在他脚边。雪白米粒溅上蟒袍下摆，这个能生撕虎豹的汉子突然颤抖如筛糠。

　　"陈米霉味太重。"她碾碎掌心的稻壳，"换我这批新粮，谢家验货时至少能拖三日——够你接回家小。"

　　梆子声突响，押队镖师举着火把围拢。林绾指尖勾着辣椒粉，却见周大勇反手将九环刀插进土里："都聋了吗？验粮！"

　　当最后一袋杂交水稻替换完毕，林绾意识扫过空间突然警报：【夹层能量体超标！】。她假意跌倒撞向粮车，袖中军刀挑开夹层油布——整箱金锭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裹着明黄绸缎的骷髅头，天灵盖刻着前朝官印！

　　"这是……"周大勇的刀哐当坠地。林绾扯开其余粮车夹层，二十具骷髅列阵般排开，黑洞洞的眼眶朝着北方。

　　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青娘抱着阿昭踉跄奔来："谢家的黑羽骑到了！他们要在漕粮里混入尸瘟——"

　　话未说完，箭雨已遮天蔽日。林绾拽过青娘滚进车底，周大勇抡起粮袋砸向马队。混乱中她瞥见黑羽骑统领的面具——与山神庙黑衣人一模一样！

　　"带医女走！"周大勇劈断车辕拦住追兵，独目映着火光，"林姑娘，沧州城外白杨坡……"

　　"活着自己接！"林绾将车轱辘踹下山崖，借着烟雾弹掩护冲进密林。阿昭在她背上咳出带金丝的血沫，青娘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纹着与骷髅头相同的官印！

　　"三百年前，谢家先祖用凤羽卫试药。"她将青铜钥匙刺入自己锁骨，鲜血淋漓地挖出芯片，"这才是真正的疫种……"

　　芯片落进腐叶的刹那，青娘瞳孔泛起诡异的绿光。林绾攥着染血的青铜钥匙，空间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基因污染源！】。阿昭咳出的金丝血沫在半空凝结，竟化作细小的金属蜘蛛爬向芯片。

　　"闭眼！"林绾甩出工兵铲拍碎虫群，拽着两人滚下斜坡。身后传来爆炸声，整片密林被幽蓝火焰吞没，热浪掀飞她们的藏身巨石。

　　黎明时分，三人跌进废弃驿站的马槽。阿昭扒着井沿要喝水，林绾突然按住他后颈——井底堆着三十多具孩童尸体，蛆虫正从他们大张的嘴里涌出来。

　　"是北关村的孩子......"青娘指甲抠进木栏，"昨夜还在官道分过炊饼......"

　　林绾用空间绳索吊下尸身，匕首挑开孩童衣襟。尸斑下蜿蜒的青色血管组成莲花纹样，与青娘心口的官印如出一辙。阿昭突然指着某具尸体哭喊："小豆子！他昨日还送我草蚂蚱！"

　　尸体的右手紧攥成拳，林绾掰开僵硬的手指，半块青铜兵符沾着血泥。周大勇的镖局密令突然在脑海闪现——那枚被谢家逼他押送的骷髅头，天灵盖的凹陷正与兵符形状吻合。

　　"这不是瘟疫。"青娘银针蘸取尸液后变成紫黑色，"是改良过的牵机毒，原料应当......"

　　"产自谢氏药庄的断肠草。"沙哑的男声从梁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