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爆炸声，心中一惊，猛地坐了起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雪奴不知何时跳上了窗台，嘴里叼着一张烧焦的残页，那是从爆炸现场被风吹来的。郑森看着雪奴，心中充满了疑惑，他接过残页，却发现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什么也看不清。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郑森和疏月，这两个有着不同身份和使命的少年，他们的命运在这个夜晚，又将发生怎样的变化呢？而那只贯穿始终的雪奴，又将在未来的故事中扮演怎样重要的角色？一切都还是未知数，等待着他们去揭开……

第三章 清源山夜雨焚书

第一节 父子决裂（酉时·郑府祠堂）

夕阳的余晖透过祠堂雕花的窗棂，洒在供奉着郑氏先祖牌位的香案上，泛起一层昏黄的光晕。郑芝龙身着锦袍，神色凝重地站在祠堂中央，身旁的案几上，放着一份黄绫包裹的剃发令，而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儿子郑森。

“森儿，这是大清的旨意，你跪接吧。”郑芝龙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可在这空旷的祠堂里，却又透着几分无奈。

郑森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的双手死死攥着衣角，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在他的脚边，是一只被砸得粉碎的漆盘，盘中那把锋利的剃发刀，在夕阳的映照下，寒光闪烁，仿佛是一把刺向他心口的利刃。

“父亲，您真的决定了吗？”郑森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悲愤与难以置信，“咱们郑家，世代受大明皇恩，如今怎能屈膝降清？”

郑芝龙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糊涂！这天下大势，岂是你我能左右的？如今大清势如破竹，大明气数已尽。海上霸业？你当那些红毛夷真怕我的船？他们怕的是大清的铁骑！降清，是为了咱们郑家的未来，也是为了这万千百姓免遭涂炭。”

郑森的眼眶瞬间红了，他猛地站起身，攥紧了手中那支簪花，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父亲，您忘了娘是怎么死的——清军破城时，她为护百姓被马蹄践踏！这血海深仇，您竟能抛诸脑后？”

郑芝龙的身子微微一震，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那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形势不同，为父这是为了大局着想。你若还认我这个父亲，就乖乖剃发，随我归降大清。”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鹰唳划破了寂静。郑森喂养的猎鹰“沧溟”不知何时飞进了祠堂，它盘旋在半空，双翅扑腾，发出阵阵怒鸣。突然，它如一道黑色的闪电俯冲而下，锋利的爪子径直抓向那盛着剃发刀的漆盘，只听“哗啦”一声，漆盘被啄得粉碎。

“放肆！”郑芝龙怒喝一声，伸手从腰间抽出弓箭，搭箭、拉弦，一气呵成。“嗖”的一声，利箭如流星般射向沧溟。沧溟哀鸣一声，庞大的身躯直直坠落，重重地摔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郑森看着死去的沧溟，泪水夺眶而出。他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沧溟渐渐冰冷的羽毛，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也随着这只忠勇的猎鹰一同死去了。在他的心里，沧溟的死，就是忠义的消亡，是父亲向清廷低头的铁证，也是他与父亲之间那道裂痕，再也无法弥合的预兆。

“父亲，从今日起，你我父子恩断义绝。”郑森站起身，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我郑森，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绝不剃发降清！”说罢，他转身大步走出祠堂，留下郑芝龙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有愤怒，有无奈，更有一丝难以言说的落寞。

第二节 焚书明志（戌时·清源山瀑布）

夜幕如墨，缓缓笼罩了清源山。山间的瀑布在月色下奔腾而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是大自然在为这乱世奏响一曲悲歌。郑森独自一人，坐在瀑布旁的一块巨石上，身旁是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

他的手中，捧着一本《荷兰火器图鉴》，那是父亲曾经送给他的，希望他能凭借这些知识，在海上闯出一片更广阔的天地。可如今，在他看来，这本书就像是父亲背叛的象征，是与清廷勾结的罪证。

郑森的手微微颤抖着，他的目光在书页上缓缓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火器构造图，此刻在他眼中，都变得无比刺眼。“阿爹，你既已选择了这条路，那我便与你背道而驰。”他喃喃自语，声音被瀑布的轰鸣声淹没。

终于，他一咬牙，将手中的书狠狠扔进了火堆。火焰瞬间吞噬了书页，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纸张，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在为这本书，也为他与父亲之间的决裂，奏响一曲挽歌。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拂过，书页间突然飘落一张泛黄的纸笺。郑森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借着跳跃的火光，他看清了上面的字迹——那是疏月当年写给他的面线糊配方：“虾壳二两，当归三钱，思乡泪一滴……”

看到这熟悉的字迹，郑森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些与疏月一起度过的无忧无虑的日子，他们在街头巷尾穿梭，品尝着各种美食，一起谈天说地，憧憬着未来。那时的世界，是那么的简单美好，没有战争，没有背叛，更没有如今这般痛苦的抉择。

“阿月，你说面线糊要文武火交替才不糊底……可这世道，容得下不降不清的‘中间火’吗？”郑森轻声呢喃，声音里满是迷茫与痛苦。他抬起头，望向漆黑的夜空，仿佛在那里，能找到一个答案。

这时，一只雪白的猫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正是雪奴，它亲昵地蹭着郑森颤抖的手，嘴里发出“喵呜喵呜”的叫声，似在安慰，又似在哀叹。郑森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雪奴的脑袋，雪奴的毛发柔软而温暖，让他在这冰冷的乱世中，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慰藉。

看着雪奴，郑森的思绪飘回到了首章的“逃学护猫”。那时的他，为了保护雪奴，不惜与私塾先生顶撞，甚至逃学。那时的他，心中充满了热血与正义，对世间的一切都抱着美好的幻想。可如今，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他才发现，这世道远比他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雪奴似乎感受到了郑森心中的痛苦，它依偎在郑森的脚边，不再出声，只是静静地陪着他，看着那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