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连骨头都要嚼成渣。出阁那日,喜婆在我颈间扑了三斤香粉。
铜镜里,林淑正在试我的嫁衣。蜀锦裁的百鸟裙,尾羽缀着暹罗进贡的月光石,本是按嫡女规格置办的。
“可惜了这南海珍珠冠。”
她掰断一截凤尾金簪扔过来。
“配你正好——山鸡插毛也成不了凤凰。”
花轿从侧门抬出时,街边有人吐唾沫。
“晦气!娶个棺材子冲喜。”
盖头下的我忽然想笑。
裴知衡屠城是真的,克妻是假的。那三位“暴毙”的正妻,第一位是太后眼线,第二位往他酒里下蛊,第三位洞房夜袖中藏匕。
喜轿突然急停。
“将军有令,走正门。”
冷硬男声刺破喧嚣。
盖头被疾风掀开一角,我看见朱漆大门轰然洞开。
门匾“裴府”二字沉黑如铁,檐下果然挂着盏泛黄的人皮灯笼。
正厅红毯尽头,安乐郡主的金丝履正踩在我的嫁衣裙摆上。
“妹妹且慢。”
她手指上的丹蔻划过我怀中的玉如意。
“按规矩,妾室得跪着接茶。”
滚烫的茶盏递到眼前时,我瞥见裴知衡玄色袍角。
传闻他青面獠牙,可握杯的手骨节修长。虎口有道陈年咬痕,和十年前南疆雨夜我救的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一模一样。
茶盏倾翻的瞬间,我故意烫红手腕。
“将军恕罪!”我伏地颤抖,袖中滑出半块残玉。
那是少年昏迷前塞给我的信物,刻着裴氏暗卫的螭纹。
头顶传来佩剑轻响,裴知衡忽然捏住我下巴。
“这双手,”他摩挲着我指腹的茧。
“该拿银针,不该捧茶。”然后转身离去。
3
在府中时常清闲,我便常常出门闲逛,想看一看都城的繁华。
一日,我遇到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沈玉。
他考取了功名,来京城城为官。
我为他欢喜。
他说我外公外婆托他带给我几样东西。
我们约定三日后在街角的茶馆会面。我的内心十分欣喜和期待。
安乐郡主听到裴知衡常来我屋内用膳 ,一阵怒火无处撒。
她派人监视我的日常,看到我和沈玉在茶馆碰面。
并将此事告诉了裴知衡,他没收了沈玉带给我的东西,并摔了我屋内所有的瓷器。
他攥着我的手将我逼到屋角。
用手钳住我的脖子,威胁到:“林婉,你给我记住了,你一日未踏出将军府,你就是我裴知衡的女人,你胆敢再去勾搭他人,辱了我的脸面,我定会杀了你。”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裴知衡怒不可遏。我极力解释,他没有听。
他将我禁足,不允许我再出将军府。
安乐郡主因此高兴了很久,时不时拿着裴知衡给她的珍奇异宝过来炫耀。
或是拿着西街摊买的糕点来讽刺我两句。
我一心想着外公外婆寄给我的东西,对她依旧礼数周全,但也不在意。
一日,听闻下人说裴知衡在府中,我特地去厨房熬了莲子羹。端着去书房找他。
他并未让我进门,我自顾自的跪在门口一个时辰,终是见到了他。
我向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