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新婚夜的异样

林晓蜷缩在二楼走廊的阴影里，新换的LED吸顶灯将楼梯扶手照得惨白。母亲总说这套法式别墅是陈岩送给她们母女的「避风港」，可她分明记得三天前搬家时，那些戴着防毒面具的工人是如何用密封袋打包每一件家具——就像处理证物般谨慎。

指尖触到衣柜底部凸起的木刺，她下意识缩回手。这间朝北的卧室曾是陈岩的书房，如今还残留着消毒水与旧书籍混合的霉味。楼下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林晓将校服领口拉到鼻尖，透过磨砂玻璃看见母亲正弯腰收拾满地狼藉。新继父的牛津皮鞋就停在碎瓷片边缘，锃亮鞋尖映出女人发颤的指尖。

"说了我自己来。"母亲的声音像浸了蜜的棉絮，食指却被青瓷残片划开细痕。陈岩突然擒住她的手腕，这个动作让林晓脊椎窜起细密的电流——男人从西装内袋掏出的不是手帕，而是印着生物危害标志的密封袋，酒精棉片隔着塑料薄膜按压伤口的模样，像极了电视里法医提取DNA样本。

凌晨两点十七分，数学卷子上的三角函数符号在台灯下晕成模糊的漩涡。林晓用铅笔戳了戳太阳穴，余光瞥见主卧门缝溢出的幽蓝光线。那光斑如同显微镜下的革兰氏阴性菌，沿着大理石纹路蜿蜒爬行。这是继父搬进来的第三夜，也是那扇雕花木门紧闭的第三夜。

她赤脚踩过冰凉的地砖，脚底传来某种黏腻触感。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林晓发现瓷砖缝隙残留着结晶状颗粒，像极了父亲生前勘察现场时说的「喷溅型血迹固化体」。主卧内突然响起布料摩擦声，她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听见紫外线灯管划过墙壁的滋滋电流。

"晓晓？"母亲的声音惊得她撞上玄关的珐琅花瓶。珍珠项链在女人颈间晃出冷光，真丝睡袍领口还留着婚礼时的粉底印痕，"你陈叔叔在疾控中心工作惯了，总觉得新房装修有残留甲醛。"

林晓盯着母亲无名指上的钻戒，戒托内侧卡着枚铂金素圈——本该套在父亲骨灰盒上的婚戒，此刻正被陌生男人的体温焐热。七年前那场缉毒行动通报会的情景突然涌入脑海：警号XT008的遗物盒里，同样躺着半枚被炸毁的警徽。

洗衣机的脱水轰鸣打破沉寂。晨光中，陈岩的定制西装像具解剖台上的尸体平摊在洗衣篮里。林晓用指甲刮蹭羊绒面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