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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剑锋割开晨雾的刹那,我忽然想起昨夜寒潭边的白衣少女。
剑刃在掌心转出三朵霜花,剑气扫过演武场东侧的石人阵。三丈高的玄武岩傀儡应声碎裂,切口处凝结着细密冰晶——这是《风雷天引诀》第七重才有的"凝气成霜"之象,而我刚满十六。
"少主又精进了!"场边传来族弟们的惊呼。
我挽了个剑花收势,望着剑柄上缠绕的冰蚕丝绦出神。这是今晨在枕边发现的物件,丝绦末端还系着半枚残破玉佩,寒潭独有的冷香萦绕其上。昨夜那场奇遇恍如梦境:当我追踪受伤的雪翼虎误入后山禁地,却在寒潭中央看见赤足踏月的少女...
"轰——"
九重风雷塔顶的鎏金铜钟突然自鸣,八十一道声浪震得青石板嗡嗡颤动。族地东侧的兽栏里传来灵兽惊恐的嘶吼,漫天惊起的玄羽鹤群撞碎晨光,在塔身上投下纷乱暗影。
我按住狂跳的太阳穴,发现掌心剑柄正在发烫。抬头望去,玄铁铸就的塔檐层层叠叠直插云霄,第三十六层檐角的镇魂铃泛起幽蓝光芒。那些悬挂了三百年的青铜铃铛,此刻正以诡异韵律自行摇摆。
"所有子弟速归居所!"三长老的传音响彻云霄。
但我已经朝着风雷塔疾驰而去。狂风卷着枯叶拍在脸上,空气里弥漫着雷暴将至的腥气。当我冲过第七重门禁时,正撞见十二名执事抬着昏迷的观星阁弟子往外跑。他们胸前的星纹袍浸透鲜血,伤口竟呈现出熔岩般的暗红色。
"少主不可...啊!"试图阻拦我的侍卫突然抱头跪倒,七窍渗出黑血。
整座风雷塔在震颤。
沿着螺旋石阶狂奔向上时,我听见血管里奔涌的轰鸣。那些蛰伏了十六年的风灵血脉正在苏醒,每踏出一步,足底就绽开霜花状的灵力涟漪。当第九重青铜闸门在眼前洞开,祭坛中央的景象让我呼吸骤停。
十二根盘龙玉柱环绕的祭台上,悬浮着肖氏代代相传的祖器血玉。这块本该殷红如朝阳的灵物,此刻却被蛛网般的黑纹侵蚀,那些蠕动的纹路像极了昨夜寒潭底惊鸿一瞥的...龙鳞?
"风儿!"
父亲的声音裹挟着雷霆之势。这位天语帝国最年轻的元婴强者此刻面色惨白,月白法袍上溅满星辉般的血迹。他身后七位长老结成的周天星斗阵已然残破,大长老手中的星盘裂纹密布。
"伸手触碰血玉。"父亲指尖凝着血珠,"今日是你生辰,该验证血脉纯度。"
我踏上祭坛的瞬间,整座风雷塔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些黑纹突然暴起,化作千万条毒蛇朝我扑来。皮肤接触血玉的刹那,剧痛如万箭穿心——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骨髓深处炸开的灼烧感。
"呃啊!"我单膝跪地,看见自己手臂浮现出狰狞龙纹。那些黑气顺着经脉游走,所过之处血肉寸寸晶化。识海里响起太古凶兽的嘶吼,恍惚间看见九条玄铁锁链贯穿的漆黑龙躯,龙首处半截断剑的剑穗...分明是肖氏嫡系才有的青云纹!
"果然是邪龙诅咒..."二长老的拂尘突然自燃,"快启动封魔大阵!"
父亲咬破舌尖喷出精血,虚空画符的速度快成残影。七位长老各守星位,二十八宿星图在穹顶亮起。但黑气触到星光的瞬间,整座大阵竟开始反向运转——那些星辉被污染成血色,顺着灵力回路倒灌进施阵者体内。
"父亲!"我看着七窍流血的长老们目眦欲裂。血脉中的暴戾之气越发汹涌,指尖不受控制地长出利爪。就在这时,怀中那半枚玉佩突然清光大盛。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