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弥漫开来——她又在用消毒湿巾擦拭掌心的刀伤了。这个强迫症似的动作让我想起前世她坠楼时，也是反复擦拭染血的校徽。

　　"你后颈的疤是怎么回事？"她指尖擦过我发际线，那里有块重生前的我在工地落下的伤疤，"我查过所有医院记录，陈鹏飞从小到大没受过重伤。"

　　机箱风扇的嗡鸣突然变得震耳欲聋。我转头避开她的注视，却从黑屏的显示器上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玻璃深处有雪花闪动，像是老式电视机接收不良时的噪点，又像是ICU监护仪的波纹。

　　"陈鹏飞！"刘子航的惊呼将我从幻觉中拽回。屏幕上的监控画面正在实时播放王博的办公室：他打开保险柜的瞬间，藏在古董花瓶里的摄像头清晰拍到了黑龙帮的账本。但比这更震撼的，是柜门内侧贴着的照片——我父亲被反绑在恒远集团顶楼的画面，时间戳显示是三天后！

　　金煌夜总会的霓虹招牌在雨幕中晕染成血色光斑，王博的劳斯莱斯幻影缓缓驶入地下车库。我贴着消防通道的墙壁，监听器里传来皮革座椅的摩擦声——他正在和某个要员通话，方言混着电流声滋滋作响："那批水泥样本今晚必须处理掉......对，老地方，让哑巴去。"

　　王诗琪突然拽住我手腕，她指尖的温度比雨水还冷："巡逻队换班间隙只有90秒，通风管尽头是监控盲区。"她说话时睫毛上的水珠不断坠下，让我想起前世她躺在太平间时，冷冻柜在脸上凝出的霜。

　　我们像两条壁虎般爬过油腻的管道，下方赌场的喧闹声浪裹挟着筹码碰撞的脆响。当我的膝盖压到某个突起物时，金属冰凉的触感让血液瞬间凝固——是枚未爆的霰弹枪弹壳，卡在管道接缝处已生满铜绿。

　　"去年扫黑行动遗漏的‘纪念品’。"王诗琪的呼吸喷在我后颈，"你猜当时谁在这里当荷官？"

　　我当然知道。2023年法庭上，那个毁容的证人指着王博吼"他逼我吞钥匙"时，嘴角的烫伤和王诗琪锁骨下的疤痕形状一模一样。但现在我不能说，至少不能以十六岁的陈鹏飞身份说。

　　通风口栅栏被卸下的瞬间，王博的咆哮突然炸响："陈年的U盘怎么可能还在？！"

　　我从缝隙中看见他揪住技术员的衣领，墙上的投影仪正在循环播放某段监控录像：我父亲浑身湿透地冲进火场，怀里抱着铁皮箱——那是恒远大厦火灾当晚，本该被烧毁的原始账本。但前世这个画面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