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气粥。
蹲在厨房熬了大半天,我端着热气腾腾的粥水走至书房。
书房中灯火通明,我正想推门进去,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大人最近可是气派了!若不是您提议大力捕捞鲛人,咱们哪能赚得盆满钵满!”
不知是这声音让我心悸还是其他,我心中一阵钝痛,好似有细密的针扎过。
“呵!你们只需听我的,最近大量鲛人涌向东海,若不是我察觉到鲛人……”
我的心猛地一沉,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手抖得厉害,盛着粥水的碗被打翻。
碗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静谧的夜中格外清楚,我跌坐在地上,捂着心口喘息。
房内谈话声骤停,脚步声渐近,书房门被一把拉开。
容湛见我跌在地上,脸上肃杀之气渐渐隐下,他关切地将我扶起来,语气轻柔,“怎么在这跌倒了?衣裙都弄脏了……”
被熟悉的味道萦绕,我抬头想抱住他,却看见书房一双熟悉的眸子。
那双眼睛我一生都不会忘记,我和容湛遭劫匪绑架时,那个劫匪便是这样一双凶恶的眼。
正想细看之时,那人却极快地转过头。
我绝不会认错,只是本该是仇人的容湛和他,又怎么会同在一屋……
容湛急急关上了房门,叫来婢子将我扶了回去。
我坐在床边,心中翻涌着无数疑问。
夜深人静,我点上安神香,却怎么也静不下心。
身旁婢子静静地摆着香烛,她是容湛的近身丫鬟,看着她的身影,眼眸渐深。
拿出帕子捂住脸,我将嗓子掐成细弱的声音,不住抽泣,“夫君已经好多日没有回来陪我了,书房到底有谁在?难道他在书房金屋藏娇,到底是哪个让我夫君丢了魂!”
那婢子听我声音凄切,不过是个盼君心切的妻子,她脸上略有动容,“夫人莫担心,大人不过是在洽谈生意。”
我拉住她的手,捂住脸呜呜咽咽,“谁知道他与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在一块!要是被带坏了,我可怎么办!”
那婢子轻拍我的脊背,“夫人莫要担心,能入大人书房的皆是大人亲信的人。今日的窦大人与大人自小一起长大……”
自知失言,她捂住嘴噤声退下。
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屋中已无他人,我放下帕子,脸上没有半分悲伤。
方才我看书房中只有一人,想必那人便是与容湛一同长大的窦大人。
可若是与容湛是亲信,又怎会变为劫匪挟持我们?
那日的事情不了了之,容湛也反常地没有追究,如今想来,颇为蹊跷……
除非……
这根本便是容湛设计的局。
4
虽身着大袄,但我仍被这一想法惊出一身鸡皮疙瘩。
我摇了摇头,想将这个想法从脑中抛掉。
不会的,容湛对我如此好,又怎么会设计我呢?
但从那之后,容湛确实以保护我的名头不再让我外出,府内高墙密筑,倒像是在软禁我。
但容湛又为何要软禁我……
头疼欲裂,我蜷缩在床上,脑海中闪过零碎的画面——深海的歌声、鲛人的哀鸣,还有船舱中若隐若现的鱼尾。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不断生根盘踞。
第二日,我支开看守我的婢子,偷偷将药倒掉。
容湛整日闭门在书房,自昨晚我突然出现在书房后,书房门口便多了两个看守的婢子。
我觉得愈发古怪,但凡是靠近书房,便会被那两个婢子撵走。
隐约听见一个容湛提起“三月三日”这个日期,我的心竟一阵刺痛,上气不接下气。
这个日子,对我很重要。可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屋外星辰璀璨,明月皎洁。
我又陷入深海的梦境中,只是这次,深海中鲛人无数,载歌载舞,仿佛在举办什么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