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电流杂音，脊椎处弹出的骨刺刮过铁网，带起一蓬火星。

　　八角笼的腥风灌进鼻腔，观众席的尖叫仿佛隔着一层水幕。我攥紧钢筋的掌心渗出银白黏液——那根本不是人类的血液。林震的机械臂轰然砸下时，身体比思维更快做出了反应。脚尖蹬地的瞬间，基因种子在脊椎深处爆开热流。我像颗炮弹般射向笼顶，右眼视野中，林震后颈亮起硬币大小的红点：

　　【弱点：脊椎第三节能量核心（破损率13%）】。

　　就是那里！

　　【检测到纳米修复液泄露】

　　【脏器损伤率：29%】

　　机械音在颅骨内轰鸣，我却莫名想笑。三天前我还在为五星好评对顾客点头哈腰，现在连内脏都变成了机械造物。

　　“同源……吞噬协议……错误”林震的电子音突然卡顿，复眼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惊恐。我的右手不受控地抓住触须，银色丝线如饥渴的毒蛇钻进他体内。肌肉纤维顺着丝线倒流，混着记忆碎片冲进大脑——

　　布满培养舱的实验室里，无数个“我”漂浮在培养舱中。

　　穿防护服的女人在日志上写：“E-117迭代体第92次失败，情感模块污染率超标。”

　　画面骤转，白衣女人挥刀斩断管线，胸牌上“苏瑶”二字溅满血渍。

　　“啊啊啊！”我嘶吼着扯断触须，林震踉跄后退，机械腿撞上擂台边缘。右眼蓝光暴涨，脑中浮现一门武技--【震地踏】，招式突然灌入肌肉记忆。我抬脚重跺地面，裂缝如蛛网般炸开，林震的机械关节卡进石缝，电火花在脚踝处噼啪爆响。

　　地下格斗场的灯光陡然熄灭。

　　黑暗中有二十多双猩红复眼同时亮起——观众席上的人们抽搐着站起，后颈嵌着同样的机械装置。右眼弹出新提示：

　　【检测到群体操控信号】

　　【信号源定位：西北角通风管道】

　　【建议优先摧毁】

　　抬眼看去，粘稠的黑色菌丝从通风口垂落，像是某种活物般微微蠕动。

　　我翻身滚到擂台边缘，林震的机械臂擦着头皮掠过。顺手抓起地上一截断裂的铁链甩向通风口，铁链尖端却在半空被某种无形屏障弹开。

　　“权限不足，需破解三级加密。”机械音冰冷地提示。

　　“该死！”被迫退回笼内，林震的攻势愈发狂暴。右眼突然标记他脚踝处的旧伤——那里有一道未愈合的机械接口。我侧身闪过林震的扑击，右脚悍然跺向对方脚踝。地面以落点为中心轰然塌陷。

　　我趁机攀上通风管道。指尖触碰到屏障的瞬间，右眼浮现密密麻麻的蓝色代码流。剧痛从太阳穴炸开，鼻腔涌出温热血线，但机械音突然变得兴奋：“检测到管理员指令残留……强制破解中……”

　　屏障闪烁三下后消失。就在钻进管道的刹那，林震的触须将铁网撕成碎片。

　　通风管深处布满粘稠的黑色菌丝，每走一步都有黏腻的拉扯感。右眼不断弹出警告：【检测到神经毒素扩散】，但此刻已无暇顾及。三百米后，管道尽头出现一个球形控制室，中央悬浮着不断旋转的蓝色立方体，它表面流转的代码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立方体表面浮现文字：“指令接收器·α型”。

　　“摧毁它！”我抡起钢筋砸向立方体，却在接触瞬间被电流弹飞。掌心皮肉焦黑脱落，露出下方银白色的机械骨骼。我愣住了——那根本不是人类应有的结构。【记忆封锁解除1%】

　　【117号实验体权限激活】

　　机械音未落，右手突然不受控制的插进立方体。蓝色数据流顺着臂骨涌入体内，视网膜上海量信息疯狂刷屏：

　　暴雨中的钟楼，铜钟显示着1999年12月31日23:58。

　　白衣女人将金属盒埋入地底，盒中蓝光与我右眼的刺痛频率一致。

　　穿西装的少年站在废墟顶端，他的机械右眼与我的瞳孔编码完全相同。

　　【获得操控协议（初级）】

　　【人格污染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