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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栏却密密麻麻挤着九个名字
暗房红灯突然滋啦闪烁，显影液里的照片浮出人脸，王瘸子泡胀的右手正指着某处，林穗凑近看时差点打翻瓷盘，尸首耳后赫然有颗朱砂痣，与婚书上某个新娘的画像分毫不差
二更天狗叫得凄厉，林穗摸黑拍响河神庙门环，陈三水正在给神像蒙红布，残缺的龙女像脚踝拴着铁链，供桌上九个陶俑倒扣在血泊里
银镯在动，她掀开袖口露出腕上红痕，白日替王瘸子媳妇包扎时，有道银光钻进她手套裂缝，此刻皮下似有活物游走，陈三水突然将香灰按上她眼皮
灼痛让林穗踉跄着扶住供桌，再睁眼时满屋飘着红绸带，九个半透明人影围着陶俑打转，最中间那个缓缓转过脸，分明是林穗自己的五官
鸡叫头遍时他们撬开祠堂地砖，铜钱大小的血洼里沉着把钥匙，陈三水说这是当年镇河眼的法器，钥匙齿却与银镯纹路严丝合缝，林穗突然听见水声，抬头正撞见龙女像在流泪
三日咒从孙货郎开始应验，这个走街串巷的货担客，清晨还在兜售避邪红绳，晌午手腕就浮出银镯轮廓，日落时皮肉像蜡油般融化，森森白骨捏着串铜钱
林穗冲进现场时踢翻煤油灯，火光映出墙上的诡影，九个新娘装扮的女人正在起舞，孙货郎的白骨手指突然抬起，直勾勾指向她胸前的相机
陈三水在尸身旁撒了圈糯米，米粒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快看他的嘴”，林穗举着镁光灯的手在抖，孙货郎牙关里塞着团红绸，展开竟是半幅黄河河道图
当夜河神庙来了不速之客，王瘸子媳妇举着残手咿咿呀呀唱，大红嫁衣松垮垮挂在她身上，脚踝银铃随着舞步叮当响，陈三水甩出墨斗线缠住她腰身，线却啪地崩断成九截
林穗的相机自动按下快门，闪光灯亮起的刹那，女人后颈浮现九个针眼大的血洞，排列成北斗七星状，最末两个还在汩汩冒血
四更天他们摸到乱葬岗，月光照在九座新坟上，碑文被酸雨蚀得模糊不清，陈三水突然掐指算起干支，脸色比纸钱还白
这些坟是倒着埋的，他铁锹挖下去带出把青丝，发梢系着生锈的同心结，林穗翻开白日找到的县志，泛黄纸页记载着雍正七年秋，黄河改道吞没九顶花轿
回村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