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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足印深嵌在官道积雪中,每个爪痕都泛着冰晶。陆九渊指尖拂过路边枯树,树皮上的抓痕突然渗出琥珀色黏液,竟与干尸脖颈的淤痕如出一辙。
"不是妖。"玄青的桃木剑挑起黏液,"是执念。百年不散的怨气化成了实体。"他剑尖忽然指向李晟,"将军可听说过天宝三载,有位和亲吐蕃的县主在昆仑山遇袭?"
李晟的佩刀锵然出鞘三寸,刀身映出他紧绷的下颌:"昭应县主送嫁队伍两百三十七人,唯有个粟特舞姬生还。"他猛地拽过缰绳,"那舞姬后来成了安禄山的宠妾。"
阿依玛的血玉罗盘突然疯狂旋转,指针直指潼关城墙。月色下,城垛上赫然立着个戴金步摇的身影,嫁衣赤红如初凝血。白虎仰天长啸时,陆九渊怀中的浩然佩应声碎裂,漫天玉屑竟在空中拼成半阙《甘棠》——正是师尊笔迹。
"原来如此!"他策马冲上关隘,"县主当年带着太宗赐给吐蕃的《尚书》注疏,那上面有虞世南亲笔批注!"嫁衣女子闻声回首,盖头下露出张狐面人脸,爪中握着的正是半卷焦黄书页。
金步摇魂
白虎利爪撕开夜雾的刹那,潼关城墙突然泛起水波般的纹路。陆九渊策马冲入涟漪,青衫上瞬间结满冰晶——他们竟闯进了百年前的月夜。真实的潼关在身后坍缩成水墨剪影,眼前是正在行进的送嫁队伍,琉璃宫灯照见车辕上未干的血迹。
"时空回溯?"玄青的桃木剑燃起青焰,剑穗上的五帝钱叮咚作响,"不对,这是怨气构筑的蜃境!"
阿依玛突然捂住腰间血玉罗盘,盘中星砂正逆时针飞旋:"他们在重复遇袭那夜的场景!"话音未落,一支狼牙箭破空而来,贯穿了队伍最前头的掌旗官。陆九渊看得真切,那箭镞形制竟是朔方军专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