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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渊的狼毫笔尖在黄麻纸上悬停许久，一滴朱砂墨坠落成血珠。他望着案头堆积的验尸格目，忽然抓起那方青玉砚台砸向墙壁。
"荒唐！"碎裂声惊得窗外老槐簌簌落雪，"十三具尸首存放百年不腐，你当长安城是昆仑冰窟？"
跪在堂下的不良人额头抵着青砖："可仵作验得明白，他们穿的是天宝三载的蜀锦，怀里的过所文书盖着河西节度使的旧印......"
话音未落，陆九渊突然按住腰间螭纹玉带。冰凉触感顺着指尖窜上后颈——这是师尊临终所赠的浩然佩，每逢妖气必有感应。他疾步掀开停尸的白布，尸身脖颈处的紫色淤痕竟渗出细密水珠，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虹彩。
"取无根水来！"陆九渊咬破指尖在尸身上方虚画篆文。血珠悬浮成"明"字古体，当不良人端来铜盆时，他猛然将尸首的头按进水中。
"大人！这不合......"惊呼戛然而止。盆中清水忽然沸腾如注，蒸腾的水雾里浮现出连绵楼阁，朱漆梁柱上布满爪痕，有个穿绯色官服的人正在梁间悬挂白绫。
陆九渊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人的鱼袋分明是五品以上官员制式，腰间却系着突厥样式的金蹀躞。当水雾将要消散时，他看见悬梁者袖口滑出一截毛茸茸的赤色尾巴。
"备马！去平康坊的祆祠旧址！"陆九渊抓起挂在屏风上的障目符，符纸上的楷书"隐"字泛起青光。他跃上马背时，怀中的浩然佩突然烫得惊人，扭头只见西市方向腾起暗红烟柱——正是他让吐谷浑巫女阿依玛看守的证物仓库。
马匹在结冰的街道上打滑，陆九渊索性跃上屋檐。朔风撕扯着幞头，他咬破舌尖在掌心写了个"疾"字，身形顿时快成一道残影。越过崇仁坊时，忽然听见头顶传来轻笑。
"好俊的禹步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