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实验室正在量子化。墙壁如融化的蜡油般流淌，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神经导管，每根导管连接着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大脑。那些大脑在溶液中微微颤动，似在诉说着无尽秘密。

秦瑶转过身，旗袍开衩处闪过金属光泽——那并非人类小腿，而是覆盖仿生装甲的机械义肢。她吐出完美烟圈，烟圈幻化成联邦通缉令的立体投影，榜首照片正是她，只是标注的死亡日期是三年前。

“鉴定师不该问太多问题。”她将烟枪插回大腿绑带，指尖弹出激光刃划开最近的培养舱。编号 T - 15 的记忆液体喷涌而出，这是某位政要的童年记忆，此刻在地板上凝聚成爬行的婴儿形状。婴儿空洞的双眼仿佛注视着我，令我毛骨悚然。

我后退时撞翻记忆冷藏柜，上百支记忆试剂瓶滚落。深蓝色的 C - 88 试剂渗进地缝，瞬间长出荧光神经突触。突触顺着裤脚爬上皮肤，烙下发光纹路，似古老符文，散发神秘力量。

“小心点，”秦瑶拽着我躲过天花板坠落的记忆晶体，“这些不是普通记忆，是你父亲留下的密钥碎片。”

听到“父亲”二字，我全身血液凝固。二十年前的实验室爆炸夺走了父母，新闻报道是基因编辑事故。但此刻爬满墙壁的神经纤维组成全息投影，清晰呈现父亲在防爆实验室操作记忆移植仪的画面。父亲眼神专注坚定，手上满是汗水，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记忆洪流倒灌，视网膜上满是快速闪回的影像。五岁生日时母亲送的机械鸟玩具，此刻在投影里发出与委托人电子烟相同的蓝光；火灾当晚闯入家中的黑衣人，颈后都有蜻蜓形状的刺青。黑衣人面目狰狞，手持武器，闯入的瞬间，我的童年破碎。

秦瑶突然将我扑倒，她旗袍领口的翡翠蜻蜓胸针擦过我颈侧，留下灼痛。头顶掠过三枚旋转的记忆棱镜，一枚插进她肩头，溅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量子流浆。量子流浆散发奇异光芒，在空气中迅速消散。

“看来他们等不及了。”她扯断肩膀上的数据缆线，伤口露出精密光路板，“忆海集团的清道夫向来喜欢活体回收。”

整面西墙坍缩成黑洞，六个身着记忆防护服的清道夫从虚空中走出。他们手持神经脉冲枪充能，枪口幽蓝电弧映出防毒面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