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在酸雨里晕染成病态的紫，陆尘的机械义肢卡在无人机起落架第三关节。这架老式 M-217 型本应上周就送去熔解，但黑市商人多给了两天维修期 —— 足够他赚三支神经冷却剂的钱。

"操！"

液压油混着雨水渗入指关节传感器，触觉反馈系统错误识别成温水。陆尘想起大二那年江晚把热可可泼在他课设图纸上，那晚她耳后的茉莉香混着电容烧焦的气味，像极了此刻垃圾站腐烂的霓虹灯管。

「警告：神经接口温度临界值」

视网膜投影突然弹出猩红提示框，他后颈植入体开始发烫。这枚天穹科技实习纪念品总在雨天作祟，像枚嵌在颈椎里的定时炸弹。当准备强制断开连接时，生锈的广告牌突然爆出电磁噪音。

绯色粒子在斑驳的亚克力板聚合成人形，陆尘的机械义肢瞬间过载 —— 那个虚拟偶像正踩着他们大学校庆舞台的灯光轨迹起舞。更诡异的是她哼唱的旋律，分明是江晚改编过的《数据花园》，第二小节应该出现的二进制和声却被替换成...... 枪声？

「未授权信号接入」

加密频段突然涌入的数据流让陆尘跪倒在地，神经接口的灼痛感精确复现了被裁员那天的太阳穴刺痛。眩晕中他看见无数个自己：穿学士服的、戴防毒面具的、正在被格式化的，每个幻影的胸口都嵌着绯夜的全息投影。

"叶主管的礼物。"

金属摩擦声从背后切入，黑市商人 "螳螂" 的机械复眼闪着不祥的绿光。他残缺的右臂弹出反追踪型螳螂刀，刀尖挑着枚刻有 //Lacuna_217 的芯片。陆尘注意到刀身残留着某种生物组织，在酸雨侵蚀下正渗出淡蓝色荧光。

「检测到记忆清除剂拮抗成分」

就在触碰芯片的瞬间，绯夜的投影突然坍缩成数据漩涡。陆尘的机械义眼自动开启光谱分析模式，在漩涡中心捕捉到江晚的笔迹 —— 那是她毕业论文被禁前夜，用激光笔刻在防辐射面罩内侧的公式：ψ=|217⟩⟨TQ|

无人机起落架突然发出濒死的轰鸣，陆尘的神经接口温度飙升至红色区间。在彻底昏迷前，他听见螳螂的合成声线混着电磁杂音："该醒了，叶燃的狗。"

陆尘在尖锐的耳鸣中醒来，后颈植入体残留着烧灼的焦糊味。酸雨击打胶囊仓铁皮顶的声响像是某种摩尔斯密码，他花了三分钟才意识到那是管理员老周在敲击门板。

霉变的空气里漂浮着诡异的磷光，来自地板上那只断裂的机械蝴蝶 —— 左侧翅膀的传动轴正有规律地抽搐，如同垂死者最后的心跳。

「你小子又欠租了！」老周从门缝塞进泡发的缴费单，纸面晕开的墨迹恰好遮住截止日期。陆尘的机械义眼自动聚焦，在潮湿纤维间捕捉到几枚辐射尘颗粒，排列方式与江晚毕业论文里的数据模型惊人相似。

加密芯片在掌心突然发烫，表面裂纹渗出淡蓝色荧光。当陆尘用机械食指触碰血迹，绯夜的全息投影竟从芯片裂隙里升腾而起。

她的舞步与昨夜垃圾站广告牌上的残影截然不同 —— 这次精确复刻了江晚在毕业典礼上的独舞，连摔倒时扶住演讲台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您有封来自未知星云的邮件。」神经接口突然弹出提示框。陆尘看到发送者 ID 是串乱码，但邮件预览图分明是江晚实验室的防爆门，门缝渗出紫黑色液体，在虚拟空间凝结成绯夜耳垂的量子结晶形状。

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