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六，我负责审讯了一个很美的女人。她叫王丽娜，是自首的，自述杀害了丘荼岛上十六人。

她带着笑容，眼神很平静，似乎杀人是吃饭喝水一样。

她对于自己杀害他人的动机，作案手法，娓娓道来。

现场的物证人证都指向了王丽娜，她是杀人凶手。

但我知道她不是凶手，她的头顶上没有像其他杀人凶手那样留下罪孽，相反，她身上有功德。

好人没好报吗？

我按部就班的问完话，开始查看卷宗。几天后，我了解完背景，注意到了离开丘荼岛的钟会英母女。

我没有着急去深究真相，再一次询问王丽娜，她知不知道认了这罪后，大概率是死刑。

王丽娜笑得很开心，她回答自己得了肺癌晚期，不怕。

她恳求的目光让我心软，两个可怜的女人。我第一次违背了原则，沉默了。

王丽娜病情恶化，死在了监狱里，没有等到开庭的那一天。

我不得不将这个直白又曲折离奇的案件记下，记下这个有情有义的女人。

她真的很美。

一

十二月中，天气正冷，海风呼啸，如刀子刮在脸上，让人不敢出门。

陈杰烤着火，啃着一个土豆，使唤钟会英去猪圈拿柴火来。他打了个哈欠，斜眼看身边的女儿陈玉莲，见她眼巴巴盯着土豆的样子，心里厌恶，嘴里嘟囔着：“赔钱货，养你有什么用？”

陈玉莲低着头，不敢吭声，只是默默地把冷得通红的手悄悄靠近了火塘一些，小手上有几个大水泡很是显眼，但陈杰就像是看不到一样，只是推开了她一些，让她几乎摔倒。陈玉莲孺慕的眼光黯淡下来，默默蹲到了远一点的地方。

钟会英艰难地背着一捆柴火进来，柴火压得她直不起腰，额头上满是汗珠。她看着瑟缩在一旁的女儿，眼神中满是麻木和无奈。陈杰没好气地让她放下柴火，嘴里骂骂咧咧：“废物，连个柴火都背不好！”他抽出一根柴火，随手扔进火塘，火星四溅，烧坏了他的衣服。他低头一看，顿时火冒三丈，转头看到陈玉莲赤脚上烫出的水泡，眼泪汪汪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骂了一句：“晦气！”

陈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对钟会英说：“我去兄弟那喝酒，你们自己弄点吃的。”说完，他摇晃着身子，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门。钟会英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将女儿紧紧抱住，轻轻吹着她手上的水泡，心疼地说：“疼不疼？妈妈给你吹吹。”

陈玉莲很坚强，虽然手上疼得厉害，但她还是摇了摇头，安慰钟会英：“妈妈，别哭，我不疼。我只要乖乖的，妈妈就不哭哦！”

陈玉莲的懂事让钟会英抱的更紧，这是她活下去唯一的坚持。陈玉莲似懂非懂的抬起头，举起手摸了摸钟会英的头。

半晌，钟会英抱在怀里烤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