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沈娘娘的秘密也很多。
因为父皇也总是神神秘秘的。四季眨眼一瞬,子月一到,便是我的婚期将近,父皇请了我的亲父母回了京中,我亲父母是老淮阳王兄弟的庶次子,我更是他们的庶次女,与父皇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原是过继都轮不上的,而我为求得一条活路,六岁的时候求到了父皇跟前。
彼时年幼,被主母磋磨的也没什么心计,只想着,过继到皇帝膝下能过好日子,于是见到一身玄衣锦袍的人,亲父母毕恭毕敬的时候我就扒着来人的裤脚大喊。
“父皇,你收了儿臣吧父皇。”
后来听见朗声大笑,我瞧见我扒着的人身后坐着一位身着暗金五爪龙纹衣袍的青年人。
眉眼弯弯,不怒自威。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那时亲父母被吓得跪了一地,独剩下我一人呆愣的看着两人。
“我叫阿舒。”
我亲父有七八个姨娘,我连自个的姨娘唤什么都记的懵懂,不如说我是奶娘养大的,原本将将能活,只是奶娘病重,我也是想给奶娘一条活路。
“朕收了你,朕的女儿,是晋朝的明月,见你如见明月,不若就叫李见月。如何?”
我撒手抱着眼前人的裤脚磕头,喜不自胜。
“见月谢过父皇!”
入了宫,进了皇族嫡系的玉碟,父皇有意让我与旧家脱离干系,我也这样想的,亲父母算不上打压,但我已经除了名,父皇也给了不少银钱,我带着奶娘入了宫,做了清乐帝姬。沈娘娘笑了我许久。
“原来小月儿把裴公公看成陛下了呀?”
早知道就不说了,哄沈娘娘开心,还要掏自个的老底,气得我一个时辰没有和沈娘娘说话,我都是和皇妹说话的。
皇妹乖乖,伸着小手,实在是可爱!子月初,宫里办了宫宴,我与那镇远侯府的世子遥遥一见,我唤人请他一叙。
宫宴外,熙熙攘攘的宫女虚晃而过,陈临渊神色淡淡,浑然天成的威严,我想着,他应是学武的。
和父皇上朝时的气势有两分相像。
“世子安。”
陈临渊拱手相拜。
“长帝姬安。”
声音几分低沉,我记忆中总记得幼时陈临渊的稚声,如今这一听,少有几分陌生。
“世子对本宫可有异议?若不然,月末就正式定亲了。”
陈临渊一愣,面上忽如春风拂面,上前了一步。
眼见这他发髻上的玉冠,怎么好似是我前些年送去镇远侯府的新岁礼?
果不其然,陈临渊从身侧小厮手里拿了一个黄梨木雕花盒子,里头放着一只玉环相扣的双簪,料子与他发髻上那个差不了多少,都是上好的羊脂玉。
“临渊只怕长帝姬心有不愿,派人制了这羊脂玉环扣双簪送与殿下。临渊得长帝姬为妻,喜之不胜。”
原是不知陈临渊是这样的性子,和父皇提起,父皇乐滋滋的邀功说他万一挑一给我挑的夫婿。
讲的我满面春风,美滋滋的抱着荣和去找父皇玩,沈娘娘担心荣和也一块儿跟了过来。
只待父皇和沈娘娘情深意切,再给我添个弟弟妹妹就好了。
父皇早些年膝下无子,本是想过继个男娃娃,到最后不知道怎的不了了之,只有我一个帝姬。
如今李靖元的出生,玉碟上写的沈皇后之子李靖元,父皇给前朝透了个底,也偷偷和我说过,只是这居所在储秀宫,父皇真是唉声叹气好多年,早知道就把沈娘娘骗到中宫坤仪宫了,哪像现在这样麻烦。
前朝也说,隔三差五就要上柬,要么子嗣少,要么后妃空虚,我成亲前夜,沈娘娘牵着我去了趟勤政殿,父皇恨不能亲手给沈娘娘端茶倒水,碍于皇帝的身份和脸面,他也只是浅浅的,隐晦的,端茶倒水。
“长亦哥哥,我想将红玉环簪凤冠给小月儿添妆,长亦哥哥,能否?”
我父皇名李晋安,字长亦,这还是我幼年进宫时裴公公叫我记住的,我从未听过有别人喊父皇的名字,父皇无亲族,早些年也可算是与我相依为命。
沈娘娘口中的红玉环簪凤冠本不是沈娘娘的东西,那是父皇的母妃老淮阳王妃的,也就是昌启十一年故去的周太后,谥号恭贤。
周太后临前将凤冠递到了沈娘娘手里,具体说了什么,也只有沈娘娘知晓,故此,沈娘娘才想着来和父皇商量一二。
到底是周太后手里出来的东西 ,父皇也只是愣了愣,大手一挥允了,还额外添了蓝田暖玉玉珏,先皇祖的镶丝宝玉如意。
随后跟着沈娘娘亲亲我我去了,我在墙角听着,好似是父皇求着沈娘娘多喊两声长亦哥哥,沈娘娘不依,说是不合规矩。
父皇说,他便是规矩,要沈娘娘多喊两声。
我和裴公公相视一笑。
说来父皇真是好大的手笔,也不知道是谁前些年和我哭穷,说是国库空虚,合着好东西现在才拿出来呀。
父皇真是个老贼!沈娘娘牵着我回了玉衡宫,叫我在软榻上早些休息着,明日天不亮就要起身梳妆了。她就在一旁守着我。
说来,我从未见过沈娘娘这样面若观音的女子,她性子温吞,却也坚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