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传话的。真正要见你的人，是他。"

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久不见，顾律师。"

我猛地回头，一个撑着黑伞的男人站在那里——赵叔，陆晏的贴身助理，也是他的半个养父。

"七年了，你还是这么警觉。"他缓步走近，"看来美国的日子没有白过。"

"所以，当年的照片是你让人拍的？"

"不，那是苏瑾的手笔。"他叹了口气，"那丫头爱陆晏爱得疯魔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雨声渐大，林雨柔突然笑出声："是啊，她可真行。不但设计我和陆晏订婚，还把你赶到美国去。这七年，她就是陆晏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我死死盯着赵叔。

"因为远景快要完了。"他的声音低沉，"李董事的死只是个开始。苏瑾在香港布了一个局，打算在上市前把公司掏空。"

"她疯了吗？"我惊愕道，"这可是她哥哥的心血！"

"哥哥？"林雨柔冷笑，"她根本就不是陆家的人。当年陆父收养她，纯粹是因为她生父临死前的嘱托。可她却把这份恩情理解成了爱情。"

赵叔接过话："李董事发现了香港那边的猫腻，想要揭发她。结果......"

"所以他才会来找我。"我突然明白了什么，"那个U盘里的资料......"

"证明了苏瑾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赵叔点点头，"包括七年前那场订婚。顾念，你知道当年陆晏为什么会答应联姻吗？"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因为苏瑾告诉他，如果不答应，林家就会让陆父的病情资料曝光。"林雨柔的声音带着自嘲，"她知道我父亲一直想要远景的股份，就借刀杀人，一石二鸟。"

"可是......"

"陆晏不知道这些。"赵叔打断我，"他以为是林家在威胁他，所以才会......"

话未说完，一声枪响划破夜空。林雨柔的肩膀突然溅出一朵血花，她痛呼一声倒在地上。

"找死！"黑暗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苏瑾举着枪从集装箱后走出来，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我就知道你们会背叛我。"

"苏瑾，冷静点。"赵叔挡在我们前面，"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闭嘴！"她尖叫道，"要不是你们，阿晏早就是我的了！顾念，把U盘给我，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我看着地上痛苦呻吟的林雨柔，咬牙道："你觉得就算拿到U盘就能把事情压下去吗？李董事的死已经惊动警方了！"

"李董事？"她狂笑，"不过是个多管闲事的老头。至于警方，有的是办法摆平。倒是你，顾念，真是阴魂不散。七年前没能彻底毁掉你，这次我一定要......"

"够了！"一声暴喝响起。陆晏不知何时出现在码头入口，手里同样举着枪，"放下武器，瑾瑾。"

"阿晏......"苏瑾的手微微发抖，"你怎么会在这？"

"U盘里的内容我已经看过了。"他一步步走近，"包括七年前的真相。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

"妹妹？"她歇斯底里地大笑，"我不要做你妹妹！我要做你的女人！这些年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却从来看不到我的心意！"

"你为我做的？"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设计我和林家联姻，逼走顾念，暗中转移公司资金，甚至杀人！这就是你的心意？"

"都是为了你！"她举着枪的手在颤抖，"只要没有人跟我抢，你迟早会明白，我才是最爱你的人......"

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苏瑾的表情瞬间扭曲，她猛地把枪口对准了我："既然这样，那就让她给我陪葬！"

"砰！"枪声响起。

我下意识闭上眼，却没感觉到疼痛。睁眼时，看见陆晏挡在我面前，左肩已经被鲜血染红。

"阿晏！"苏瑾尖叫着扔掉手枪，想要冲过来。警察已经包围了码头，手电筒的光束将她笼罩其中。

"苏瑾小姐，你涉嫌谋杀、非法持枪和经济犯罪，请跟我们走一趟。"

"不！"她疯狂地挣扎，"阿晏，救救我！我真的好爱你......"

陆晏没有看她，而是转向我："念念，对不起。这七年，我欠你一个解释。"

"别说话。"我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泪水和雨水模糊了视线，"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不，我必须说。"他抓住我的手，"那天晚上，我本来要去找你解释的。可是苏瑾说你已经坐飞机走了......"

"我知道。"我哽咽道，"赵叔都告诉我了。"

"其实，这七年我一直在找你。"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我派人去美国，却总是差一步。直到你自己回来......"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我紧紧抱住他，感受着他微弱的心跳："我也一直在等你来找我。"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码头的血迹。警察押着苏瑾上车，她回头看了一眼，眼神中的疯狂已经变成了绝望。

"结束了。"赵叔走过来，帮忙搀扶着陆晏，"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救护车呼啸而去，载着我们驶向医院。林雨柔的伤势不重，已经被送往另一家医院。

我握着陆晏的手，看着窗外飞逝的霓虹。七年的误会，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所幸，真相终于大白。

只是不知道，等他伤好之后，我们是否还能重新开始？

第五章：救赎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道让我有些头晕。手术室的灯依然亮着，已经三个小时了。我坐在长椅上，手中捧着早已冷透的咖啡，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码头的那一幕——他毫不犹豫地挡在我面前，温热的鲜血溅在我脸上。

"叮"的一声，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所幸没有伤到主要血管。"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腿一软差点摔倒，被赵叔扶住。

"去看看他吧。"赵叔轻声说，"这小子命大，不会有事的。"

推开病房门，消毒水的味道更浓了。陆晏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吓人。点滴一滴滴落下，像是在计算着时间。

我轻轻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曾经温暖的掌心此刻冰凉刺骨。

"你值得更好的。"他突然开口，声音虚弱，"念念，对不起。"

"傻瓜。"我俯身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你以为这七年我过得很好吗？每个深夜想起你，我都在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留下来听你解释。"

他想抬手摸我的脸，却扯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我连忙按住他："别乱动。"

"让我看看你。"他固执地撑起身子，"七年了，我每天都在想，如果当初我更勇敢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失去你？"

"别说了。"我的泪水终于止不住，"都过去了。"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James风尘仆仆地走进来："顾念，香港那边出事了。"

我猛地抬头："怎么了？"

"苏瑾在押送途中逃脱了。"他递给我一份文件，"而且，远景在香港的资金账户被人清空，一百二十亿，全没了。"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我飞快翻看文件，手指微微发抖："这不可能，账户权限......"

"是林雨柔。"陆晏突然说，"她有联名签字权。"

"什么？"我震惊地看着他。

"当年为了林氏的投资，我给了她部分账户权限。"他苦笑，"没想到会被她用在这里。"

"不，不是林雨柔。"James打断我们，"监控显示，最后操作账户的IP地址在一个网吧。而提款的人......"

他播放了一段监控视频。画面中，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在ATM机前取钱。虽然刻意低着头，但那个熟悉的动作习惯，分明是——

"赵叔？"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如此。"陆晏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难怪你会'恰好'出现在码头。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赵叔走了进来。他脱下西装外套，露出里面的防弹衣："不得不说，你们两个太让我失望了。"

"为什么？"我死死盯着他。

"为什么？"他冷笑，"因为你们太天真了！商场如战场，感情用事只会让企业走向灭亡。陆晏，你以为你父亲当年是被谁害死的？"

陆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

"没错，就是我。"赵叔的眼神变得阴鸷，"他太仁慈了，看着别人蚕食公司都不肯出手。如果不是我在背后帮他清除异己，远景早就完了！"

"所以李董事也是你杀的？"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聪明。"他点点头，"这个老东西发现了我的计划，非要去找你告密。苏瑾那个蠢货，除了耍些小心机什么都不会，真以为自己能掌控全局？"

"你究竟想要什么？"陆晏挣扎着要起身。

"我要的是远景的控制权！"赵叔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些年，我在幕后默默付出，看着你们这些不成器的东西在台前光鲜亮丽。现在，是时候让我来掌舵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签了它，我可以考虑让你继续当个傀儡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