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

　　“你们不是说这是为我准备的惊喜吗，那无论我如何处置都可以吧。”

　　孟行舟气得不轻。

　　“疯了，你真是疯了！”

　　周遭迅速上升的温度，激起身穿丝袜的何苗一声痛呼。

　　孟行舟立马将人拦腰抱起。

　　他恶狠狠地警告我：

　　“方觉夏，要是苗苗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明明被灼热的火海包围，我却只感觉心寒。

　　什么向日葵和忠诚，早就没有了。

　　我步行回到孟宅已是深夜。

　　孟行舟坐在沙发上。

　　他的脸掩藏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

　　“你回来了，没受伤吧？”

　　面对他出乎意料的关心。

　　我淡淡道：“孟行舟，别再互相折磨了，我们离婚吧。”

　　第4章 4

　　孟行舟强硬地将我抵在墙角。

　　“不可能，你这辈子都只属于我。”

　　我面带嘲弄，“那何苗呢？”

　　我曾告诉过孟行舟，我拿得起放得下。

　　如果有一天他对我感到厌烦，大可以直接告知，我绝对不会纠缠。

　　孟行舟沉默许久才解释道：

　　“夏夏，你懂同一件事要向你解释无数遍的崩溃吗？”

　　“何苗理解我的痛苦，我们不过是两个受伤的人互相舔舐伤口罢了。”

　　“人都是要向前走的，我已经厌倦了卡带的生活，不可能站在原地一直等你。”

　　他的说辞令我啼笑皆非。

　　“那就放手啊。”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离婚合同。

　　孟行舟面色一沉，难过又无助地说：

　　“我不能失去你，别逼我好不好？”

　　他软下声音哄我：

　　“乖，你去睡觉吧，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

　　我寸步不让，将文件举到他面前。

　　“看在我记性不好的份上，就当作是骗我，签了吧。”

　　孟行舟只好妥协地签字。

　　他得看我入睡才能踏实。

　　我习惯睡前喝一杯温水。

　　孟行舟亲尝过水温后把杯子递给我，又耐心地掖好被角。

　　两分钟后，我提前在水中放的安眠药终于生效了。

　　孟行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我起身，把备忘录的内容打印出来压在茶几下。

　　伤害不是风过无痕，忘记就等于不存在。

　　这一桩一件总要还的。

　　手术就在明天。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生活过五年的家。

　　反正都会忘记。

　　这些弄脏的东西我一件也没有带走。

　　M医生看完我的检查报告，庆幸地说：

　　“还好你先生终于想通了，以你目前的身体情况，要是再晚些我也束手无策。”

　　我疑惑地问：“孟行舟之前见过你？”

　　M医生向我解释。

　　他曾研究过我的病情，还为此定制了治疗方案。

　　可孟行舟在得知手术副作用后，无法接受我会忘记关于他的一切。

　　所以坚决地拒绝了手术提议。

　　我哑然许久才缓过神。

　　对孟行舟而言，我只是他不舍丢弃的破旧玩具。

　　他自私地将我占有。

　　仍由我在角落里落灰生霉，也不会还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