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宋猜漫不经心地翻开文件，眼睛游移过护照上佳琳的照片和医疗组织的证明文件，时不时点点头，发出轻微的“哼哼”声。
陈洛听得心里直冒火。
“陈医生，你自己看看吧，你要知道，浪费公共资源是犯罪，这笔开销要另算。”宋猜把文件丢给陈洛，但目光仍瞟了一眼刘佳琳的脸。
陈洛接过文件，所有的细节都无懈可击——护照上的照片、医疗组织的证明、结婚证上的签名，都在证明她是真的。
但很快，他的目光停留在几处细节上，瞳孔猛地一缩。
“不对！”陈洛抬起头，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和愤怒。
“这是假的！佳琳的血型是 Rh阴性，但这里写的只是 B型！还有，她的身高是 170，不是 168！”
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老公，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了。我一直都是 B型血，婚检的时候大夫还说我们的胎儿可能会溶血，嘱咐我们一定要做产检，你都不记得了么？”
她转向宋猜，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
“警官，我丈夫最近真的压力太大了。你也知道，船上的医疗环境差，遇上的又都是棘手的病人，他经常连觉都睡不好……”
宋猜双手抱胸，嘴角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他看了看陈洛，又看了看女人。
“陈医生，你说这些是假的，我信你，可证据呢？我总不能靠你一张嘴就给她定罪吧？”
陈洛撕扯着女人的衣领咆哮，“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你如果不把佳琳还回来，我杀了你！”
“陈洛！”女人厉声怒斥，“你能别闹了么，这可是我们的蜜月旅行！”
宋猜合上双臂，挑着眉毛再次核对了一下证件上的照片，便将其合上还给了女人。
“陈医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告诉我，你这样折腾究竟是为了什么？”
陈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不再颤抖。
“警官，她要真是佳琳，她就一定知道我们的银行卡密码。”
陈洛直起身，从满是褶皱的床垫下摸出了一张银行卡。
他轻轻扬了扬，目光紧盯假佳琳。
“佳琳是我们共同账户的唯一保管人，我们所有的钱都在这张卡里。”
“她扮成佳琳，一定是冲着钱来的？只要她不知道密码，就能证明她的身份是假的！”
女人闻言，眉头轻轻一皱。
“老公！你现在是想让我当着别人的面说出银行卡密码吗？！”
陈洛深吸一口气，冷冷地盯着她，目光如炽。
“你不想说也可以，楼下就有 ATM，我们跟你一起去！”
宋猜挑了挑眉，颇感兴趣。
他站直了身体，对着假妻子使了个眼色。
“走吧”
假妻子的嘴角微不可见地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从容。
几分钟后，清晨的街道凉意未散，ATM的玻璃上映出女人的一抹冷笑。
陈洛将卡插进 ATM，假妻子站在机器前，瞪了他一眼。
“去外面等着！”
等待的瞬间漫长得可怕。
“嘀，密码错误。”
ATM的声音几乎淹没在人潮中，但却清晰地传入了陈洛和宋猜的耳朵。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她是假的！”
假妻子脸色有些苍白地转过身子。
“不好意思，天冷，手有点抖，按错了。”
“滴！请选择您要使用的语言。”
密码正确的提示音后，屏幕上显示出的余额足足有两千万，假妻子快速地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取出一沓钞票。
“警官，实在不好意思，我丈夫让你费心了，这是一点车马费。”
陈洛呆站在原地，呼吸急促，血液几乎冻结。
他的脑子飞速转动，回忆着过去所有关于密码的信息。
自己都不知道的密码，对方怎么可能知道？！
对了，一定是对方绑架了妻子，问出了密码！
陈洛从僵硬中回过神，紧握着拳头。
“密码是你从佳琳口中逼问出来的吧，这证明不了什么！还有！还有一个地方，她无论如何也做不了假！”
宋猜接过钱塞进口袋，看向陈洛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明显的轻蔑。
陈洛锐利的目光直视假佳琳。
“佳琳当初被救上来的时候差点就死了，是在船上做手术抢救回来的，当时手术的主刀医生也住在这个酒店，他一定还记得佳琳的血型！”
宋猜微微眯起了眼睛，将手指插进腰间的皮带里。
“行啊，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陈医生。”
“佳琳的手术当时确实是我做的，还因为她的血型比较稀有，船上的血包不够，差点没救回来。”
芬顿医生顿了顿，看向假妻子，若有所思。
陈洛双手抓住芬顿的肩膀，大喜过望。
“对吧！Rh阴性血可是熊猫血，接触过的人都不会忘得！宋警官！把这个女人抓起来！”
宋猜的眼神一凛，手已经摸向腰间的枪套。
他迅速拔出枪，指向假妻子。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假妻子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却只是看着芬顿。
芬顿皱起眉头，困惑地看向陈洛。
“陈医生，你在说什么？刘佳琳是 B型 Rh阳性，当时船上的 B型血包用完了，所以临时用的 O型血，这些你应该都知道的啊。”
陈洛像被猛然击中了一样，他瞳孔微缩，浑身的血液似乎倒流到脑后。
“不可能……”他喃喃低语，声音沙哑得像被撕裂的布，“不可能！佳琳的血型是 Rh阴性，我不会记错的……”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狂乱，猛地扑向假妻子，将她逼到墙角。
“脱了！把衣服脱了！佳琳做手术时拿掉了一个肾，如果你是真的，伤口绝对还在！”
假妻子被陈洛扑倒在泥潭里，惊叫一声，拼了命地想要挣脱。
“陈洛！冷静点！”宋猜大喝一声，迅速上前试图将他拉开，但陈洛的动作快得惊人。
“嘶啦！”
假妻子的上衣在拉扯中被撕碎，露出内衣下那道红色的疤痕。
她从陈洛的腿下挣脱出来，迅速用衣服遮住身体，眼中闪烁着屈辱和恐惧的泪光。
“陈洛，你太过分了！”
她的声音嘶哑，带着颤抖，仿佛随时都要崩溃。
她转向宋猜，带着哀求的语气。
“宋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请让我回去换身衣服，好吗？”
宋猜摆了摆手，转身就走。
忽然，陈洛缓缓抬头，发出尖锐的一声冷笑。
他猛然拿起摊贩上摆着的一把尖刀，眼神里闪烁着腥红的疯狂。
他抓住假妻子的肩膀，尖刀贴着她的脖颈，只差一点点就要刺下去。
“她绝对是假的，我这就把他的脸剥下来让你们看看真相！”
“陈洛！住手！这里是缅甸！”宋猜的警告和黑洞洞的枪口一起直指陈洛。
假妻子短暂的呆滞后被吓得泪流满面，“老公，求求你，别这样！”
陈洛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宋猜看准时机迅速扑上前，将陈洛按倒在地，锐利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厌恶。
“你当街行凶，是想让我把你先抓进去吗？！”
陈洛躺在地上，眼神空洞、呆滞，口中断断续续的低喃。
“她是假的…假的…”
宋猜转身上了车，陈洛又踉踉跄跄地追上去，双手扒住车窗，眼神中满是绝望。
“宋警官！你不能走，你收了我的钱！”他声音嘶哑，带着几分歇斯底里的疯狂。
宋猜的脸瞬间阴沉下来，满脸怒意：“谁他妈收了你的钱？再乱说老子把你抓起来！”
他一脚踩下刹车，将陈洛甩出去，“我告诉你，技术部门已经把硬盘的数据恢复了。昨天除了你和她，没有任何人进过房间，监控也是完整的，明白了吗？！”
“不可能！”陈洛冲到宋猜面前，疯了似的扯着他的警服，嘶哑地大吼，“不！绝不可能！”
宋猜冷哼一声。
“当街行凶，袭击军警可是大罪，今天六点前把剩余的钱送到驻地，明白么？！”
他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陈洛站在原地，双手垂在身侧，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的视线追随着远去的警车，直到那一点红色尾灯彻底消失在夜幕中。
围观的人群散尽，陈洛脚下终于动了，虽然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但继续呆在这，他就要被压得喘不上气来。
路过路边一家小店时，他忽然听到几句闲聊。
“就是这家伙，听说是个疯子，脑子不太正常…”“啧，这种人怎么不抓起来，放在外面太吓人了！”
陈洛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猛然转过头，快速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两个路人正小声议论着什么。
“你们说什么呢？！”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两人跟前，语气急促，带着几分癫狂。
“我不是疯子！你们才是疯子！你们都他妈是疯子！”
两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愣，面面相觑了一下，随后明显地往后退开了一步。
“这人有病吧，走走走。”
两人迅速收起手机，但却被陈洛一把夺走。
手机上是一段监控拍到的《神经病当街砍人》。
陈洛微微一愣。
“监控，对，监控一定拍到了什么！”
带着这种近乎绝望的执念，他从街头走到街尾，一家店一家店地推门而入。
便利店、茶铺、出租车候车点……除了查监控，他还拿着佳琳的照片疯了一般拉着每个人，劈头盖脸地问。
“昨晚你见过她么？大概这么高…”
“你好…你见过这个女人么…”
每次他问完，得到的回应始终都是，“没有，没见过”。
甚至有的人干脆嫌弃地将他赶出门外。
走到夜深时，陈洛突然停在了一盏路灯下。
他掏出手机，颤抖着翻出佳琳家人的电话。
深吸了一口气，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随后按下了拨号键。
过了很久，电话终于接通，传来的却是一个冷淡而疏离的声音。
“谁啊？”
“伯母，是我，陈洛！”担心对方挂电话，他急忙说，“我想问问您，佳琳有没有联系过您，或者……提起过什么特别的事儿！”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传来了一句冰冷的话。
“我说过了，只要你们结婚，我就不再认他这个女儿！”
话音未落，电话就挂断了。
他又想找到两人共同的朋友，可他竟然想不出来任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