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十五年，寒风凛冽。

我跪在御花园的雪地里，双膝早已冻得失去知觉。

远处传来宫女们的窃窃私语，却无人敢靠近半步。

“月云芳，你可知罪？”江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令人作呕的甜腻。

他是这宫中最受宠的太监总管，专门替皇上处理后宫琐事。

但在我眼里，他不过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我低着头不语。

养父被诬陷抄家流放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给皇后娘娘梳妆。

那一刻，我手中的玉梳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皇后娘娘看我的眼神里带着怜悯，却也只是轻叹一声，让我退下了。

“还在装哑巴？”江枫的皮鞭狠狠抽在我背上，火辣辣的痛让我忍不住闷哼一声。

他俯身在我耳边轻语：“只要你愿意服侍我，我就放过你养父全家。”

昨日还和我说说笑笑的小翠，今早就在井边被发现，脖子上还留着清晰的勒痕。

都说她是畏罪自尽，可我分明看见她昨晚被叫进了江枫的院子。

那时的她，眼中还噙着泪水。

“月姑娘，你也是个聪明人。”江枫的声音越发轻柔，“何必为了那些贱命，搭上自己的前程？”

我紧咬着牙，不让眼泪流下来。

十五岁那年，我初入宫时，也是这般天寒地冻。

养父站在宫门外，递给我一个布包，里面是他亲手缝制的护膝。“宫里地上凉，要记得护着些。”那是他最后一句叮嘱。

雪越下越大，御花园里一片苍茫。

远处的廊檐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思远，皇上身边最年轻的侍卫统领。

他正要向这边走来，却被另一个太监拦住。

我看见他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却终究放下了手。

“时辰不早了。”江枫踱着步子，在我身边转圈，“皇上马上就要来御花园赏梅，若是让他看见这般不堪的场面，你说，会是什么后果？”

我终于抬起头，看向江枫：“总管大人想要什么？”

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聪明。我要你去冷宫，替我办一件事。那里关着一个人，她手里有一封信......”

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冷宫，那是宫里最阴森恐怖的地方，关押着那些失宠的妃嫔。

据说每到深夜，都能听见凄厉的哭声。

而江枫，显然不会让我去送温暖。

“如何？”他的声音里带着胜券在握的味道，“只要你答应，马上就能起来。”

膝下的积雪早已被染红，但比起心头的刺痛，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娘娘驾到！”随着尖细的通报声，褚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