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决定办两本杂志，一本叫《胡言》，是翻译杂志；另一本叫《乱语》，是同人杂志。编辑这两本杂志的地方，就在李叔的书房里。为啥呢？因为我们合伙人李明是李叔的侄子，当时他刚二十出头。李叔去世后，他负责整理遗物、出版全集这些事儿，干得特别出色。那时候，已经过去三年了。
李叔的家，在我见过的文人住所里，算是比较像样的，但还达不到中产阶级那种水平。它是一座中式的小屋，看起来很整洁，没有特别烧钱的地方，也没有啥精雕细刻的设计。据我所知，屋里有二楼的两间房、院子里的书房两间、客厅两间，还有一个庭院。至于家人住的房间，我就不清楚了。这房子采光挺好的，但不知道为啥，总透着一股阴郁，让人忍不住想起那种“死亡之屋”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哪怕是在我年轻气盛的时候，每次想到它的阴暗，我都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心里直犯嘀咕。
我出生在西安的家里，那地方以前是僧侣的学校，所以建筑风格有点像寺庙。更特别的是，这座房子在一片天然松树林里，树干大概有两抱到三抱那么粗，阳光几乎照不进来，成了乌鸦和猫头鹰的窝。曾经有个僧侣在阁楼的横梁上上吊自杀，那部分被切掉了一块，大概有一间房那么大。这间阁楼本来是保姆房，但我小时候被吓唬说有僧侣的鬼魂，不过我依然在横梁上走来走去，对这房子没啥阴森的印象。
跟那些房子比起来，李叔家其实是一座在高台上的房子，阳光充足又雅致，屋顶阁楼、病态气息、狭窄巷弄这些“死亡之屋”的条件，它基本都不沾边。但对我来说，这个地方特别阴郁。李明以前住的二楼那间八榻榻米的房间，铺着蓝色地毯，尤其让我觉得有诅咒。那种阴沉的颜色，每次想起，我就想换个方向，去别的地方。如果我没记错，这块地毯铺满房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