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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仁怀。
李仁怀一脸不屑,“那东西就是一次性的,你要是买一次,那些护士就记住你了,肯定又缠着你,天天都要买。”
我没了主意,“那怎么办?”
李仁怀睁大眼睛反问我,“还有什么怎么办的?
你不会多准备几个手绢垫着,等你下班过来顺便一洗不就行了。”
我也觉得有道理,“我去买几个。”
李仁怀一把拉住我,“还买什么?
我看你抽屉里装了好多,你随便拿出来几条都够用了。”
我解释道,“那些是我结婚的时候,好朋友们送的,里面还有图案,都是有寓意的。”
李仁怀不耐烦,“有什么寓意?
都结完婚了,早就用不上了。
正好拿出来给我妈不好吗?”
我只好点头,“好,这就回家拿。”
医院不是疗养院,床位都是给最要紧的病人。
住了一个月的婆婆已经不再流着满脸口水,时不时能说几个词,被判定已经好转,可以出院带回家了。
听到好消息的当天,李仁怀抱着婆婆嚎啕大哭。
婆婆也拍着李仁怀的肩膀,蹦出来几个字,“我的儿,儿啊。”
在场的人无一不为这份母子情感动地泪水涟涟。
还纷纷夸起李仁怀,“你妈养你不亏,看把你妈照顾的这么好。”
“你天天早上往医院跑,比人家闺女都强得多。”
“还是养儿子好,儿子比闺女贴心。”
“小李,你妈是个有福的,有你这样的好儿子,估计要不了几个月,她就能康复。”
头一次被这么多外人夸的李仁怀,羞的满脸通红,只会一个劲儿嘿嘿傻笑。
而婆婆则在一旁骄傲地说道:“我儿子......最好!”
没有人在意还在医院的水房里用凉水洗着满满一盆手绢的我。
在他们眼里,每天早上起来顺道送个早饭的李仁怀比每天下班过来洗手绢还要晚上陪夜的我更辛苦。
我还是在路过护士站时,被告知,“医生说你婆婆能说话了,比进来的好不少,以后能回家慢慢养,不用住医院了。
这下你算熬出头了。”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婆婆回家才是我苦难的开始。
还满脸的喜悦,“真的吗?
医生真这么说?”
年轻护士们都点点头,叽叽喳喳地将病房里的情况告诉我。
“刚才医生查房的时候说的,我们都听见了。”
“你丈夫也在呢,听见这个消息高兴地抱着他妈哭个不停。”
“你是没看见,他们一哭,把其他人感动得跟着一起哭。
吓得我们,在外面还以为是出事了!”
听得我也不自觉地流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