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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侯夫人竟会在此时登门。
然而,当平远侯夫人说出自己的诉求。
我母亲当场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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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让我女儿做妾?”
平远侯夫人道:“是侧夫人。”
“虽说是妾,那也是贵妾,更何况这是侯府世子爷的妾室。”
“我知晓殿下心疼女儿,可此一时彼一时。”
“怀宁县主年满二十,身患重疾的消息早就传遍京城,要想寻个夫婿只怕比登天还难!”
“我儿心善,念在耽误了县主三年,这才愿意娶县主过门。”
“殿下也不愿县主嫁个平头百姓,嗟磨一生吧?”
屋外的谈话清清楚楚传入耳中。
每一句都犹如利刃,一点点捅入我的心尖。
妾,通买卖。
我没有想到,裴云檀会羞辱我至此。
我挣扎着爬起来,用尽所有力气。
“多谢夫人好意。”
“我季幼宁哪怕病死,也...也绝不做妾!”
说罢,我浑身脱力,重重倒下。
安宁长公主听见里屋的动静,立刻将这对不要脸的母子轰走。
她进屋,看见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女儿。
再也忍不住落下眼泪。
我脸色苍白,抬起手拂去母亲脸颊上的泪。
艰难挤出几个字:“阿娘...别哭。”
母亲抱着我,她的泪水砸在我衣衫上,烫得我心口酸疼。
“阿娘这就去求陛下。”
“无论如何,阿娘会为宁宁寻到一个夫婿,让宁宁风风光光大嫁。”
我对于冲喜一事并无执念。
倘若冲喜有用,这世间便不会有这么多早亡的女子。
只是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容,我终究说不出口。
母亲抹干眼泪,穿戴好诰命服准备入宫。
就在这时,府中侍卫送来一封求婚书。
“忠义侯谢凌千里传信求娶县主为妻!”
母亲惊喜过望:“此话当真?”
“是,此信乃谢小侯爷亲笔。”
“谢小侯爷已从边关赶回,不日便回京亲自登门求娶!”
“今日送来求婚书,是想问一问县主的意愿。”
母亲紧紧握着我的手。
她眸中泪光点点,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实在不忍打破母亲的期盼,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两个字。
“我嫁。”
沉闷多日的公主府终于热闹起来,一口气买下布庄所有红绸。
说是怀宁县主要出嫁了。
平远侯夫人打听了一圈儿,没打听到娶怀宁县主的人是谁。
她见自己儿子魂不守舍,没好气。
“放眼整个京城,除了你,谁敢娶一个病秧子进门?”
“她定是知道自己嫁不出去,服软了。”
“县主好歹是个金枝玉叶,前几日她驳了你的面子,如今明白道理,暗戳戳放出要成婚的消息示好呢。”
“太医说了,三日后大吉,你就安心等着娶县主吧。”
裴云檀听母亲这般说,总算放下心。
自从退婚,他每夜都会梦见幼宁另嫁他人。
这时他才明白,自己早已深陷其中。
他何尝不知做妾委屈了幼宁。
只是绾绾有了身孕,她以腹中孩子威胁。
他不得不妥协。
幸好绾绾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