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葬礼惊魂

"滴——"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苏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病床上男人青灰的面容在呼吸面罩下扭曲，像条搁浅的鱼徒劳地翕动着鳃。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在ICU病房里发酵，她忽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顾承泽浑身湿透地跪在苏家老宅前，举着钻戒的右手被碎瓷片割得鲜血淋漓。

"晚晚，给我五年时间。"他仰起的脸庞被闪电劈成两半，"等我把顾氏做到上市，一定给你补上最盛大的婚礼。"

那时他眼里的光比钻石还亮，亮得她看不清藏在瞳孔深处的算计。

"顾太太，节哀。"主治医生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膀，"顾先生颅内出血面积太大，就算救回来也是植物人。"

苏晚的眼泪砸在死亡通知书上，晕开了"顾承泽"三个字。签字笔尖划破纸面的瞬间，她突然想起三天前撞见的那幕——医院安全通道里，丈夫把穿着病号服的女人按在墙上，白大褂下露出蕾丝吊带袜的边沿。

"滴——"

仪器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苏晚触电般缩回手，发现自己的小指正勾着呼吸机电源线。病床上的顾承泽猛然睁眼，布满血丝的眼球凸出眼眶，插着留置针的手背青筋暴起。

"太平间...第三个冰柜..."他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像生锈的齿轮在血肉里转动，"密码是...我们的初吻..."

心电监护仪划出笔直的绿线。

苏晚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移动护理车。碘伏棉球滚落一地，在瓷砖上拖出蜿蜒的暗痕。她死死盯着丈夫僵直的手指——无名指上的婚戒不知何时换成了蛇形银戒，蛇眼处的红宝石正在渗血。

"顾太太？"护士的惊呼从身后传来。

苏晚抓起病历本夺门而出，高跟鞋在走廊敲出凌乱的鼓点。安全通道的绿光牌在眼前晃动，三天前那个午后突然涌入脑海：她拎着鸡汤来送饭，却在楼梯间听见布料撕裂的声响。隔着防火门的缝隙，顾承泽的白大褂下伸出一条裹着黑色丝袜的腿，足尖勾着的红色高跟鞋正是她上周丢的那双。

"叮！"

电梯门在七楼打开。苏晚冲进去疯狂按关门键，镜面轿厢映出她惨白的脸。忽然有道红影闪过，她猛地回头——空荡荡的轿厢里，飘来一丝熟悉的依兰花香。

太平间在地下三层。

苏晚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血印。三天前她发疯似的追到一楼，只捡到那只断跟的高跟鞋。监控显示那个时段根本没有患者出入，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