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锈斑症

程野的眼睛仿佛突然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般，左眼蒙住的疼痛感让他忍不住捂住了眼睛。他坐在虚拟偶像的直播间内，正在做着标志性的动作捕捉，兔子头套遮挡了他的真实面容。动作精准、迅猛，镜头前，「月蚀」——这位由尖端AI精心雕琢的虚拟歌姬，随着程野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轻盈起舞，每一个转身、每一次挥手，都恰到好处地融入了旋律之中。弹幕滚动，粉丝们的夸赞如潮水般涌来。

然而，就在今天，弹幕中突然飘过了一条醒目留言：

「兔子先生的左眼生锈了。」

程野猛地一怔，随即一股冷汗悄然自脊背滑落。他竭力将思绪拉回正轨，目光依旧定格镜头之上，纹丝不动。然而，左眼之中那份隐约的刺痛却未曾停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眼睛里蠕动、逐渐蔓延。就在这一刹那，程野蓦地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并未捕捉到任何眼部受损的迹象，他的左眼外观完好无损，没有丝毫外伤的痕迹。

他快速揉了揉眼睛。

「系统出错了？」程野低声嘀咕道。不过，他知道自己所有的设备都在正常运转，动作捕捉系统的反馈良好，VR镜头的数据显示也很平稳。难道是自己的身体发育问题吗？

他缓缓掀开左眼的眼帘，仅捕捉到视野边际的朦胧光影，那里似乎潜藏着微妙的扭曲，如同老式电视屏幕上一个不起眼的像素点悄然失灵，继而缓缓蔓延，化作一片朦胧的马赛克，悄无声息地侵扰着他的视觉世界。

程野心中猛地一揪，思绪飘回那个不经意间浏览的网络篇章。文中描绘了一种罕见而诡异的病症——“锈斑症”。在这病症的阴霾下，人的双眼仿佛被时间的细沙缓缓侵蚀，逐渐布满了如同老旧电视屏幕上的像素锈斑，视野一步步扭曲成斑驳的马赛克，直至最终陷入无边的黑暗。更令人心悸的是，这病症的阴影似乎与日益普及的数字替身技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锈斑，成了人类与虚拟自我界限模糊、联系加深的不祥之兆，如同数字时代的一道诡异诅咒，悄无声息地潜行于现实与虚拟的缝隙之中。

不，仅仅是疲惫罢了，想必是眼睛太过劳累……程野缓缓摇了摇头，竭力让心绪归于宁静。他再次将心神凝聚于直播之中，竭力将那股莫名的不安抛诸脑后。

然而，程野的左眼依旧隐隐作痛，视野中那些杂乱的马赛克仿佛被无限放大，愈发刺眼。每当他试图转向不同的视角，眼角的模糊便如同瘟疫般悄然蔓延，侵蚀着本已脆弱的视线。他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揉搓着眼眶，试图驱散那份沉重与混沌，强迫自己在这混沌中寻回一丝清明。但那份锥心之痛，如同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着他，令他几乎无力再继续手头的动作。

就在此时，直播画面猛然一暗，屏幕中跃动的“月蚀”动作骤然而止。程野心中一慌，赶忙环顾四周。他匆匆起身，目光所及之处，房间内的各式设备无不闪烁着刺眼的绿色警告灯——包括那台正进行同步直播的高精度聚焦设备，也未能幸免。

「怎么回事？」程野低声咕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