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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颜燕从烧烤架上拿了一个烤肠递给坐在地上的谢芊,“有些烫,慢点吃。”
“谢谢。”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毕业之后怎么约你都不出来。”杨惠坐在她身旁,轻轻给了她一肘子,坏笑道:“也只有过年能跟你在微信上简单说两句,我的两年同桌竟然如此无情无义。”
“我们过年都说不上话。”余楫与徐夏异口同声。
“现在就在说着呀。”谢芊咬了一口烤肠,眯着眼微笑。
“1.2.3……”吴恒数着人数,喜笑颜开,“我们够人了,可以自己开。”
闻言,徐夏比了个OK的手势,站起身来,匆匆走回屋子里。
随后,带出来一沓纸片。
“仪式感。”徐夏笑嘻嘻地,将写有身份的纸片折成一小块的纸团,“第一轮我来做法官吧。”
说完将纸团按顺时针发给每个人。
“天黑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请选择你们要刀的对象。”
“谢芊,你的演技还是没有提高呀。”
“吴恒,你居然伪装预言家,你肯定是狼人。”
“凭什么我就是伪装的?”
“玩家之间不可以对话。”
“哈哈哈哈”
“又忘了。”
“余楫,你个女巫居然救了狼人哈哈哈哈”
熟悉的话语在耳边响起,熟悉的人在旁边坐着,熟悉的游戏正在进行中,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他们还是那群怀抱理想与野心的少年。
他们的情感还是如此的深厚。
谢芊似乎回到了十七、八的年纪,竟然融入了这群年轻人,如同曾经那般愉快地玩起了游戏。
“谢芊,你果然在这里。”杨惠蹲了下来,树荫刚好遮住她的半边身子。
谢芊手里拿着的笔顿了顿,从书本中抬起头,看见来人愣了愣神,“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要不要玩狼人杀?我们六缺一,就差你了。”杨惠笑嘻嘻地说道,右手比了个爱心,“一起玩嘛?”
“可是我不会玩,要不你去问一下别人?”谢芊笑了笑,思索片刻也回了她一个爱心。
“很容易上手的,你可以先当法官,看我们玩一轮。”杨惠说着挑了挑眉,“看看我们是怎么伪装和辩解的。”
“我……”谢芊支支吾吾着,犹豫再三,拿不定主意。
“来嘛来嘛,题什么时候都可以做,一周两次的体育课可是上一节少一节,到了高三我们娱乐的时间就更少了。”杨惠轻轻摇晃着她的手臂,“偶尔娱乐一下有益身心健康。”
“好吧。”谢芊合上笔盖和书本,弯着眼睛随她来到另一片树荫下。
从那以后,她的高中不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而是多了几个好伙伴。
就让我短暂地沉湎于这不属于我的快乐吧。
短暂地逃离一下现实似乎也不赖。
拿着纸质版平民牌的谢芊闭上双眼,出神地回忆着遥不可及的往事。
“砰砰——”
不远处一户人家毫无征兆地点燃了烟花,接连不断地在夜空中绽放,猝不及防带来一场视觉盛宴。
众人皆仰望着天空,欣赏着绮丽的美景。
“金属的焰色反应。”程溪冷不丁开口,“你们还记得吗?”
“记得,高中学的。”余楫仍然在看烟花,“你的职业病又犯了。”
“专业病。”程溪纠正他。
“你大学学的是化学?”谢芊好奇地问道。
程溪点点头,苦笑道:“当时挺喜欢化学的,没想到现在还在上学。”
“你在读研?”
“嗯,虽然不求大富大贵,但是非名牌大学出身,化学专业不读研着实有些难找工作。”
“谢芊,你现在工作了吗?”颜燕问道。
谢芊摇了摇头,露出相似的苦笑,“我读的材料,现在也在读研。”
“这么说来,我俩还是挺有缘的。”程溪笑了笑。
“我们也挺有缘的。”余楫仍然在观赏烟花,漫不经心地开口,“我也在桴今。”
“谁问你了?余大公子。”杨惠捧着一束仙女棒,挨个儿给他们分发。
瞧见谢芊有些云里雾里的神色,颜燕咯咯笑着解释:“杨惠在远执上班,余楫在桴今,在家里的公司上班。”
众所周知,桴今与远执虽然都是繁华的通都大邑,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但前者却要更胜一筹。
他在桴今?
也?
程溪也在?
“噼里啪啦——”
手里的仙女棒传出欢快的韵律。
明亮的火光互相映照着彼此的笑颜。
“咔嚓”一声
余楫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广角照片,捕捉着此刻的欢乐。
这是谢芊第一次玩仙女棒,望着炽烈燃烧的火光,心里似乎也燃起了一团火焰,那样渺小,却也闪耀着。
或许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玩仙女棒。
谢芊这样想着,心中的小火苗渐渐地竟然熄灭了。
渐行渐远毕竟是人生之常态。
切忌贪恋。
为了省钱,心疼曾经努力打工挣钱的自己,谢芊决定忍忍,颓丧着脸回到了家中。
果不其然,迎接她的仍然是唇枪舌战、冷嘲热讽与咄咄逼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去哪里鬼混了,也没见你带个男人回来,小姑娘的晚上还跑出去,要不要脸呀。”谢母站在门口,双手叉着腰,盛气凌人地开启第一枪。
“我打死你个不孝女,这么不听话,养了也是白费心机。”谢父不苟言笑,开启了第二枪,语气平淡得像是扔掉了一片坏掉的菜叶,手里抡着一根木棍,说着就往谢芊走去。
“爸,不要啊。”谢其一个健步冲了出来,眼角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伸出双手挡在谢芊身前,带着哭腔焦急地说道:“姐姐她不是故意的,您就原谅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