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生，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刘涵认真地说。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李姐欣慰地点了点头，“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们说。”

　　“谢谢李姐！”刘涵感激地说。

　　时间一天天过去，王翠华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刘涵的心，也一天比一天沉重。他开始担心，老人会不会就这样一直昏迷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

　　第七天晚上，刘涵像往常一样，趴在床边，守护着王翠华。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病房的宁静。

　　刘涵猛地抬起头，看到两个人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一个年轻女孩，二十出头，打扮时髦，手里拎着一个名牌包包，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但眉宇间却带着一丝焦躁和不耐烦。

　　一个中年男人，五十多岁，身材臃肿，头发稀疏，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西装，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沧桑。

　　“请问，你们是……？”刘涵站起身，疑惑地问道。

　　“我们是王翠华的家属！”年轻女孩没好气地说，语气生硬，像一把没有磨过的刀子。

　　“您好，我是刘涵，是送老人来医院的人。”刘涵连忙自我介绍。

　　“哦，就是你啊。”年轻女孩上下打量着刘涵，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和怀疑，“我奶奶怎么样了？”

　　“老人还在昏迷中，医生说，还需要观察治疗。”刘涵如实回答。

　　“昏迷？怎么会这样？”年轻女孩的声音陡然提高，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你们医院怎么搞的？我奶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这位女士，请您冷静一点。”刘涵皱了皱眉头，“老人的情况，医生已经尽力了，您……”

　　“我冷静？我奶奶都昏迷不醒了，你让我怎么冷静？！”年轻女孩打断了刘涵的话，语气更加尖锐，“我告诉你，我奶奶要是有什么事，你们医院，还有你，都脱不了干系！”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中年男人拉了拉年轻女孩的衣袖，示意她不要激动。

　　“爸，你别拉我！我奶奶都这样了，我还不能说几句吗？”年轻女孩一把甩开中年男人的手，气呼呼地说。

　　“这位先生，这位女士，请你们相信，我们医院一定会尽全力救治老人的。”刘涵耐着性子解释，“现在最重要的是，配合医生的治疗，让老人早日康复。”

　　“哼！说得好听！”年轻女孩冷哼一声，“我奶奶住院这么多天，你们联系过我们家属吗？要不是警察找上门，我们还不知道呢！”

　　“这……”刘涵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是我。”刘涵坦然承认。

　　“你？你凭什么垫付？”年轻女孩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我……”刘涵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没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竟然会被人如此质疑。

　　“够了！如烟！”中年男人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你怎么能这么跟人家说话？人家救了你奶奶，你不感谢人家就算了，还这么怀疑人家，你有没有良心？！”

　　“爸！我……”年轻女孩被父亲的怒吼吓了一跳，顿时委屈地红了眼眶。

　　“这位小兄弟，实在对不起，我女儿她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中年男人转过身，对着刘涵深深鞠了一躬，“我叫柳巨阳，这是我女儿柳如烟，我们是王翠华的家属，感谢你救了我老伴，感谢你垫付了医药费，你真是个好人！”

　　柳巨阳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刘涵，“这里面是两万块钱，你先拿着，剩下的医药费，我们后续会补上。”

　　刘涵没有接卡，他看着柳巨阳，心里五味杂陈。

　　“柳叔叔，钱的事情，不着急，等老人康复了再说吧。”刘涵轻声说道。

　　“那怎么行？救命之恩，不能不报！”柳巨阳坚持要把卡塞给刘涵。

　　“爸，你干嘛呀？给他干嘛？”柳如烟在一旁，小声嘟囔着。

　　“闭嘴！”柳巨阳瞪了女儿一眼。

　　柳如烟撇了撇嘴，把头扭到一边。

　　刘涵看着这对父女，心里一阵无奈。

　　第6章-家属现身，反咬一口恩将仇报

　　柳巨阳那张银行卡，就那么尴尬地停在半空中，谁也没接。

　　病房里头，空气像是被抽空了似的，一下子就静得可怕。

　　柳如烟一看这情况，哟，来劲了是吧？她那手指头，差点没戳到刘涵鼻子上去，声调也跟着拔高了八度，“怎么着？嫌弃钱少啊？两万块还不够你跑腿费了？我跟你说，要不是看你多少把我奶奶送医院来了，一毛钱我都懒得给你！说不定你小子就惦记着讹钱呢，故意把人往医院送，不就等着我们家属掏腰包吗？”

　　她这话，真够狠的，一句一句，跟钉子似的，往人心窝里扎。

　　刘涵深吸一口气，太阳穴突突直跳，硬是把火气往下压。委屈？那肯定是有的，救人救成这样，搁谁身上能好受？他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这位小姐，说话客气点行不？我送老人家过来，是看她摔倒了，觉着不能见死不救，没想过要什么回报。医药费这事儿，也是当时情况紧急，我先垫上的，你们现在来了，方便的话就把费用结了吧，医院那边也要走流程，要周转的。”

　　“哟呵，还道义？我看你是心虚吧！” 柳如烟嘴角撇得能挂油瓶了，“不是你撞的，你扶个什么劲儿？现在这年头，做好人好事都成你们这种人心虚的遮羞布了？谁知道你肚子里打的什么鬼主意！”

　　她越说越激动，嗓门也越来越大，走廊上的人，本来就竖着耳朵听八卦呢，这下更来劲了，脑袋都快伸进病房里了。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开始对着刘涵指指点点，嘀嘀咕咕，声音不大，但足够扎耳朵。

　　“哎，现在这年轻人啊，世道变了，做好事都变味儿了。”

　　“可不是嘛，没准就是自己撞的人，装好心呢。”

　　“看这小伙子，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心眼儿这么坏。”

　　“唉，我说，这年头，还是少管闲事，省得惹一身骚。”

　　一句句带着恶意揣测的话，像苍蝇一样嗡嗡乱飞，刘涵感觉自己就像被扒光了衣服，丢在大街上展览，被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他想解释，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无力。跟这些人讲道理？怕不是对牛弹琴。

　　柳巨阳也觉得脸上臊得慌，拉了拉女儿的胳膊，“如烟，行了啊，少说两句，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爸！你看看他，装得跟个大好人似的，谁知道心里怎么编排咱们呢！” 柳如烟压根不听她爸的，依旧在那儿没完没了，“我告诉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谁也别想走！”

　　她双手叉腰，活脱脱一个街头泼妇，哪还有半点斯文样？

　　刘涵看着眼前这对活宝父女，心里那叫一个失望透顶，悲凉都快溢出来了。

　　他以为，自己好歹是救了人，就算不求回报，至少能换句谢谢吧？结果呢？换来的是什么？是怀疑，是指责，是谩骂！

　　他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好心当成驴肝肺，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柳先生，柳小姐。” 刘涵声音有点抖，但语气却带着一股子倔劲儿，“我再说一遍，我刘涵，问心无愧！老人家不是我撞的，是她自己摔倒的，我就是路过，看不过眼，送她来医院。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调监控，监控录像总不会说谎吧？”

　　“监控？谁知道你们医院的监控是不是真的！现在的监控，谁知道高清不高清，有没有动过手脚！” 柳如烟冷笑，一脸“我早就看穿你了”的表情，“我看你就是心虚，不敢承认！”

　　“你！” 刘涵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柳如烟，胸口剧烈起伏，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硬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所有的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那么无力。

　　跟这种人，根本没法沟通。

　　“好了，如烟，别说了！” 柳巨阳又一次呵斥女儿，然后转过头，对着刘涵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兄弟，我女儿她心情不好，说话冲了点，你别往心里去。医药费的事，我们这就去交，放心，不会让你白掏钱的。”

　　说着，柳巨阳拉着柳如烟，就要往外走。

　　“等等！” 刘涵突然出声，叫住了他们。

　　柳巨阳和柳如烟愣了一下，转过身，一脸疑惑地看着刘涵。

　　“柳先生，柳小姐。” 刘涵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平静得甚至有点冷，“既然你们家属来了，那老人家就交给你们照顾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刘涵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脚步又快又急，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他一样。

　　他一秒钟都不想多待了。

　　他怕再待下去，自己会忍不住爆发，会和这对奇葩父女吵起来，那样只会更难看，更丢人。

　　他只想赶紧逃离这个鬼地方，离这些人远远的，越远越好。

　　柳巨阳愣在原地，看着刘涵决绝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叹了口气。

　　柳如烟则是不屑地撇了撇嘴，冲着刘涵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切，装什么装，还不是做贼心虚，怕我们报警抓他！”

　　柳巨阳摇摇头，也没再说什么，拉着女儿，默默地走出了病房。

　　刘涵一口气冲出医院大门，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是被掏空了灵魂一样。

　　他茫然地走在街头，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感觉自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和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他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善良，到底有什么意义？

　　好人真的有好报吗？

　　还是说，好人注定要被坏人欺负，被恶人践踏？

　　他想不明白，也找不到答案，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

　　他只觉得，这个世界，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黑暗，还要冰冷。

　　他像个游魂一样，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自家楼下。

　　他抬头看着自己家的窗户，昏黄的灯光透过窗帘，晕染开来，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