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将你带入天界时，我便说过，你又忘了。」

眼前的笑颜温柔而又耐心，我不自觉点头，仿佛仍在玉清宫殿内。

却看到自己充满划痕的双腿，仿佛乞丐的衣裳。

神女昏迷，追随神女的玲珑仙将我拖拽在鸾车之后，飞行七七四十九日。罡风划破仙衣，刺伤皮肉。

「浮生生来尊贵，不能受人折辱。此次刑罚受过之后，不要再被别人抓住把柄了，不然连我也救不了你。」

我明白他的意思。

神有情，亦有亲疏之分。而我只是一个误入仙界的凡人，既无修为，又没有背景，只是一株依靠神君的菟丝子。

不要自不量力与神女争宠。

牢狱之内，早有好事的人与我说了明白。

他是神君，心中万物平等，哪怕我与他鱼水交融，哪怕在床榻间他一次又一次地沉沦，我也不过是他神爱世人中的一份子。

直到双腿被九幽牢狱传来的寒气冻得僵直，他才继续开口。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声音带着一丝不满。

我知道，他嫌我周身脏污，嫌我带累他被众仙看了笑话，堕了他的脸面。

我嗫嚅着说着对不起，周身衣服仿佛被扒光，羞耻弥漫全身。

3

四十九道雷罚，卯日星君驾车走了个来回才行刑完毕。

神念石仿佛在我身上生了根，与我融为一体，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行刑的仙君从开始的兴致盎然，到离了大半，散了人群。我也痛得麻木，仿佛神魂离体。

恍惚间，有人扶我起身，却被一阵刺耳的声音打断。

「神女当年为您开心，将本体撕碎，只为您凑一片天华 ，愿您看到世间最绚丽的色彩。后来，她更是为了救您，生生受了魔君一剑，自此仙寿损了大半，神念石是她最后的指望啊，您怎可为了一个凡人抛弃神女。。。。。。」

「浮生自然是比星夭重要，我会给浮生一个交代。」沁凉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元凛。

回首半生，父母因我体弱多病弃我，兄弟姐妹因我貌美弱势算计我，遇到元凛本以为终于有人爱我，护我，却没想到终究是黄粱一梦终须醒，镜花水月总是空。

这世界上无人爱我，无人怜我，更无人护我。

我痛昏过去，再睁眼已经回到了玉清宫。

醒来的欣喜，随之而来的是失去双腿的失重感。

恐惧几乎要把我吞噬，我的腿去哪里了。

帘帐飞起，玉清宫内反常的没有一个人。

我撑着床沿，想要爬出去问个明白。

视线不经意间瞥到窗外。

我抿了抿干枯的唇瓣，想要少费些力气从低矮的窗口爬出去。

却看到春光葳蕤，林木茂盛的秘境内，元凛正拥着一个面目娇嫩的女子喂食灵药，声音不复往日的冷淡。

「慢一点喝，有没有感觉身体好一点。」

女子的脸颊慢慢恢复血色，拉了拉元凛的衣角，声音娇弱，「哥哥，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质问与自卑相互拉扯，像绳索一样扼住我的喉咙，嗓子忽然发痒，咳嗽声打破了平静。

神君皱了皱眉，看向声音所在的地方，却不见一片身影。

手指被黑靴踩在脚下，映入眼帘的是妖王邪气的脸。

不知道我何德何能又招惹了这尊大神。往日里，我追随神君与他照过几面。

只记得妖王仰慕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