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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财阀千金,吃穿从来要求精细。
他是大山里没见过黄土山以外的自闭少年。
大二开学前我拒绝父母随同,独身去寻找最漂亮的广阔原野。
可当时我根本不能提前预料到……
我会因为手机突然暴毙而失去导航,误进一座荒寂的黄土高山。
在那里,我遇见了一个自闭症少年,阿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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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熙,吃完饭你得跟我去村庙。”
小黄凳上的女人并不看我。
垂低自己灰蓬蓬的脑袋,吃着汤水水的大白菜根子。
她囫囵咀嚼那点菜根,声音低弱地对我说:
“昨天你误入我们山,把村口庄稼苗苗压伤了,村长让你必须去。”
我一听,这是想要我去赔钱的。
还好,我从出生就最不差钱,几棵绿苗我赔得起。
不过看这脏兮兮小木桌上的大白菜我实在吃不下,就告诉她:
“行,我跟你去。”
“那你继续吃吧阿姐,我去村口等你。”
放下筷子,我走出土垒的拱门。
刚出去,想先到村口看看我的车胎补好没,袖口就被蹲在地上的少年给拽住了。
“阿川?”
我愣了下,看着他黑乌凌乱的脑袋问:“拽我做什么?”
2
问完我回头望一眼土院子里的女人。
她不爱聊天,也不爱管自己的弟弟阿川。
像吃不饱似的,始终垂头只管往嘴里塞没滋味的水白菜。
等我转脸再看阿川,他仍拽着我,也不开口说拽着我要讲什么事。
几乎饿了两天呢,身心全烦躁着。
阿川这样拉扯令我更烦躁了。
“什么事?拽我袖子又不讲话?”
我声音开始生硬。
可当视线划向阿川红色极淡甚至有些干裂的唇峰和下唇。
哦,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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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他就是不太会讲话。
要是会讲话我昨天驱车撞进村口,又擦着阿川腿边蹭过的时候他该大叫,或者大骂的。
“唉,算了。”
阿川耷拉一颗脑袋,我叹叹气,盯着他可怜起皮的唇峰,无奈道:
“我去村口看看车,你想继续扯着袖子就跟我一块走吧。”
也不懂阿川对哪句话很敏感……
我说完,他猛一下抬起那颗耷拉的黑脑袋。
虽然他头发过长,我看不清他眼睛。
可单凭阿川急着左扭右扭的脖子,我猜他在找什么……
又可能是在紧张地看什么?
我不清楚,但明显感觉阿川拽我的力气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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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阿川家到村口真不容易。
因为他生拉硬拽的一直揪着我袖子。
直到我忍不住对天骂了一声,阿川倏地松了手。
看见阿川慌乱抠动自己几根手指,显得无措害怕,这次我真不打算可怜他。
毕竟昨天差点撞到他之后我也赔过钱的。
没必要可怜他和愧疚。
村口一周人很多,不过却少见女性。
最多的就是一些小男孩。
零星几个三四岁女娃娃,少得可怜。
还有一帮叼旱烟的老男人们。
他们包围着我那辆爆胎的大红色卡宴。
“叔,我车胎补好没?”
我尽量让语气温和客气地在他们背后询问。
这群人刚刚还用家乡话乌央乌央谈论什么呢……
然而我不算高的音量一出现,他们竟全部静了起来。
那些人一齐转身扭头面对我。
一双双狭带深暗的眼睛盯凝着我的脸。
那些眼神给我感觉就像是敲进板子里的铆钉。
有铁锈斑斑的浑浊感,而且又锋利无比。
如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