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嘲笑程霖霖的那位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名媛。

　　看见陈越泽过来，有些收敛，回答道：

　　“陈少，没什么，只不过这位梁太太的礼物送的可是一瓶香水呢。”

　　梁宇凡着急道：

　　“陈少，这次是她选错了礼物，本来我们是要送别的礼物的。”

　　程霖霖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就听梁宇凡说道：

　　“我回去一定会好好收拾她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生气。”

　　陈越泽挑了挑眉，看向程霖霖手中的礼物。

　　意味不明道：

　　“香水？”

　　梁宇凡心里着急，心里后悔带程霖霖来参加陈少的生日宴了。

　　要不是她，自己也不至于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脸。

　　他抓住程霖霖的胳膊，催促道：

　　“愣着干嘛，快给陈少道歉啊。”

　　看到他的动作，陈越泽语气稍冷：

　　“不必，大庭广众之下，梁先生对女士是不是有些太没有绅士风范了。”

　　梁宇凡一愣，下意识放开抓着程霖霖的手。

　　“我……”

　　有人嘲讽道：

　　“梁家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小门小户，小家子气就算了，连这点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吗，还让女人道歉，真是笑死个人了。”

　　周围不少人都在看着。

　　梁宇凡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却始终忌惮这位陈家少爷。

　　见陈越泽的目光停在程霖霖手里。

　　程霖霖有些硬着头皮解释道：

　　“这是我自己调的香水，听说陈……陈少有礼佛的习惯，所以特意在里面加了檀香和沉香，有镇定安神的作用。”

　　程霖霖摸不清楚陈越泽心里的想法，内心忐忑。

　　可这番话说完。

　　在场的人注意到，这位太子爷，仿佛是变了个人，语气甚至说得上是温和。

　　他看着程霖霖说：

　　“费心了，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

　　“谢谢。”

　　梁宇凡震惊之余，也在心里落下了块石头，心想幸好这位陈少是个好说话的人。

　　程霖霖刚松了口气。

　　就见陈越泽往前一步。

　　他摆了摆手，让上前准备接礼物的侍者下去。

　　程霖霖有些不明所以。

　　她被陈越泽高大的身影罩着，带着隐隐的压迫感，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陈越泽盯了她几秒。

　　开口道：

　　“不是送礼物？不应该给我看看？”

　　可陈越泽也没有伸手要接的意思。

　　程霖霖脑袋空白了几秒。

　　突然福至心灵般的，试探道：

　　“陈少是要试一下香吗？”

　　陈越泽“嗯”了一声。

　　众目睽睽之下，这位天越集团的太子爷伸出手，露出一截瘦削冷白的手腕，递到程霖霖面前。

　　甚至……说得上有些乖巧。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

　　已经很荒谬了。

　　可在场的人也猜不透这位祖宗心里的想法。

　　更不敢提出疑问。

　　程霖霖在这样的场面里，强忍着心快要跳出来的感觉。

　　可陈越泽还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手腕伸在她面前，没有一丁点要收回的意思。

　　于是程霖霖也破罐子破摔般的，干脆就这样给陈越泽试了下香水。

　　香水喷到腕骨处，这位太子爷这才收回手。

　　隔着少许距离，在沾了香水的地方，闻了下。

　　他盯着程霖霖的脸：

　　“我很喜欢，你……送的礼物。”

　　他语气暧昧，又故意把话断句断得有歧义。

　　听得程霖霖心一惊的同时，脸颊一烫。

　　陈越泽没把梁宇凡放在眼里。

　　当着他的面也大胆得吓人。

　　这会儿梁宇凡从刚才的震惊里回过神。

　　才慢慢察觉出来不对劲。

　　他看了看脸色正常的陈越泽，又看了看低着头的程霖霖。

　　总感觉哪里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战胜了对陈越泽的畏惧。

　　梁宇凡小心翼翼地试探：

　　“陈少。”

　　“您是不是……认识我夫人？”

　　听到这句话。

　　程霖霖吓得呼吸一窒。

　　“呵。”

　　陈越泽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她求饶般地看向陈越泽。

　　陈越泽故意忽视掉她的目光。

　　男人慢悠悠开口：

　　“这话可要问程小姐了。”

　　他的目光一直沉沉落在程霖霖身上：

　　“你说呢，程小姐？”

　　“我们认识吗？”

　　10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或经意或不经意地落在程霖霖的身上。

　　有探究，有好奇，有惊讶，有不屑。

　　无形之中，程霖霖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她咽了口口水。

　　硬着头皮扯理由：

　　“……陈少，您认错人了吧，我这张脸……可能确实长得有点大众，被认错也不是第一回了。”

　　她这话说得违心。

　　声音到后面越来越小。

　　任谁见到过程霖霖这张美艳精致的脸，都说不出大众这两个字。

　　陈越泽又轻笑一声。

　　“哦？”

　　“是这样的吗？”

　　他的语气听不出来喜怒，却让程霖霖心惊。

　　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

　　程霖霖悄悄瞥了皱着眉的梁宇凡一眼。

　　见他没注意。

　　程霖霖借着晚礼服上垂下来的轻纱遮挡动作，悄悄伸出手。

　　“可我怎么觉得，但凡是见过程小姐的，都不可能认错——”

　　陈越泽话音一顿。

　　看向面前这个状似无事，小手却不安分地偷偷地勾着自己手指的女人。

　　程霖霖见陈越泽看过来，二人无声对视。

　　她无声比了个口型：

　　“……求你。”

　　明明自己害怕到不行，还要大着胆子来哄自己。

　　这些天来，在陈越泽心里堵着的那口郁气一下子就散开了。

　　他轻轻笑了一声。

　　看女人的眼睛里带着笑意，若无其事地改了口：

　　“可能是我眼拙，认错了人，程小姐，冒犯了。”

　　大手却悄悄反握住女人的手，捏了捏她的指尖。

　　见程霖霖脸色微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才松手。

　　毕竟把人真的惹急了，到时候哄人的还是自己。

　　梁宇凡的眉头死死拧着。

　　他不了解这位陈少，可却了解自己这个闷葫芦妻子。

　　刚才的反应，明明就不可能是两个人没见过的样子。

　　他还想再说什么，可想起天越集团的海外合作，知道得罪不起陈越泽。

　　只能硬生生咽下去。

　　见气氛缓和了些，才有识眼色的宾客大着胆子开口：

　　“……哈哈哈，想必是陈少贵人忘性大，认错人了。”

　　他话音一转：

　　“不过，梁夫人这调香的手艺还真是一绝，连我这种平时不爱香的人，闻了都想找你定制一瓶了。”

　　“……是啊是啊，真厉害，不知道梁夫人还接不接香水定制呢，我也想要几瓶。”

　　有人附和着，也不知道是为了缓和气氛，还是真的喜欢程霖霖的香水。

　　她有些不好意思：

　　“有需要的可以找我，只不过——”

　　或许是听到有人夸程霖霖，让梁宇凡又找到了自信和面子。

　　梁宇凡想也不想地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我夫人只是闲暇时候喜欢弄一些香之类的小玩意，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东西，如果大家喜欢的话，尽管来找她，她平时也没有什么事情，都有时间的。”

　　“你说对吧，夫人？”

　　看着梁宇凡自以为是的样子，连程霖霖都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正当这时，人群中有人出了声。

　　是刚才说喜欢程霖霖香水的一个女孩。

　　程霖霖认出那是林家的大小姐，林晚夏。

　　林家家世显赫，她又是唯一的千金。

　　性子直接，出了名的骄纵蛮横。

　　陈越泽也认了出来，他理了理袖扣，大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林晚夏冷哼一声。

　　“小梁总是在国外待得久了，连礼数都不知道了吗？”

　　“我是在问你夫人，随意打断别人的话是国外的规矩吗？”

　　周围传出一片窃窃私语声：

　　“听说这小梁总当年新婚，和他夫人连蜜月都没过，就去了国外，整整两年都没有回来过一次呢。”

　　“原来如此，难怪刚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对他夫人发难，我看这梁家确实是家风不正，养出来的人也不行。”

　　“我还听说，小梁总前两天刚回来的时候，身边可带了另一个女人呢，真是恶心，要我早就和他离婚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梁宇凡听得一清二楚。

　　他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

　　11

　　梁家终归不是什么能排得上名号的家族。

　　得罪不起林家，可也咽不下被林晚夏当众下面子的这口气。

　　梁宇凡语气生硬：

　　“我的家事，就不劳你操心了吧，林大小姐。”

　　林晚夏上下打量他一遍，语气带着嘲讽：

　　“如果是家事的话，那就烦请小梁总先处理好自己那点破事再出来，毕竟陈家的宴会，可不是什么给马戏团的猴子丢脸打架的地方。”

　　梁宇凡还没开口，就又听到林晚夏咄咄逼人，话一句接着一句：

　　“再者，你有什么资格能代表你夫人，你有问过她愿不愿意吗？”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什么夫为妻纲那套吗，真是笑死个人了。”

　　程霖霖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在场不少人也笑出了声。

　　引来满脸憋屈的梁宇凡看过来，瞪了她一眼。

　　程霖霖有些无辜。

　　心里却想。

　　林大小姐这张嘴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真是比传言中的还要厉害。

　　见林晚夏看了过来，程霖霖收敛了下脸上的表情。

　　下一秒，就听林晚夏这个大小姐开了金口。

　　“别说我林晚夏不讲理。”

　　“程小姐，你自己说，小梁总的话能代表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