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特务，暗红色血沫喷溅在方成甫的西装前襟。混乱中，一枚带血的蜡丸滚进他的大衣口袋里。
深夜，方成甫在盥洗室打开蜡丸。泛黄的纸片上只有半句佛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方成甫记得，这是紧急启用备用联络点的暗号。
他记得他的老师对他说，佛也救不了中国。
他用打火机将纸片焚毁，火光照亮镜子里的面孔。
这张脸在七十六号的档案里，是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的高材生，是罗士昀最器重的刑侦顾问，是法租界巡捕房最年轻的华人探长。
只有方成甫自己知道，1937年南京陷落那夜，当他在金陵大学礼堂看到母亲攥着十字架倒在血泊中时，这些身份就都成了可以随时撕碎的面具。
二
次日下午三点，静安寺路西摩教堂。
方成甫跪在第三排长椅前祷告，指尖抚过木纹中细微的刻痕。突然有人在他身旁坐下，玫瑰香水的味道里混着硝烟气息。
"夜枭同志，中央急电。"穿墨绿旗袍的女人在胸口划十字，唇膏在奉献箱边缘留下淡红印记，"日军参谋本部拟定了'樱花计划'，七十六号三日后将接收绝密文件。"
方成甫的念珠在掌心停顿。他能感觉到女人后腰处手枪的形状，就像能感知到自己现在呼吸的频率。
“你不该掺和进来的。”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女人抬眼看着他，眼睛里像是有琉璃在转动。
方成甫沉默了一会，继而说道，“我需要接触文件原件。”
“明晚日本领事馆的舞会。”女人的蕾丝手套拂过他的膝头，留下一张烫金请柬，“罗士昀的公文包用的是德国密码锁。”
“保重。”
“你也是。”女人抚平了小腹前的褶皱，“日本人可能要接管租界。”
方成甫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思绪仿佛回到了东京帝国大学的那颗樱花树下。
霓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