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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被灭门的时候，我正喝下魏宸差人送来的安神汤。
不多时，腹部的坠痛汹涌袭来。似有无数老鼠在体内撕扯、翻搅，将我的血肉啃食殆尽。
我的孩儿就这样胎死腹中。
我的整个母族亦不复存在。
而魏宸登基为帝，坐上了他日思夜想的位置。
做皇帝，是该有百子千孙的，魏宸，那我偏要你无边孤寂，断子绝孙。
01
我是顶着叛臣之女的罪衔坐上皇后之位的。
这是魏宸大权在握后做的第一件事情。
他以为这样就能够弥补我。
弥补我失去亲人孩子的悲痛欲绝和枕边人背叛的诛心之痛。
封后大典上，雍容华贵的皇后冕服下，我紧紧握着他曾经赠予给我的匕首。
我还记得魏宸赠我匕首那日，是他受命远赴边塞抗敌。
他说：“等我回来娶你。”我看见了刀刃上的寒光凌冽，也看见了他眼中的炽热。
我无数次抚摸刀柄上的宸宁二字，盼他凯旋，更盼他平安。
魏宸不负众望，捷报频传。
而他也在一次次大获全胜中登上太子之位。
他告诉我他的壮志凌云，那时的他目光灼灼，豪情万丈。
“阿宁，我定能让天下的百姓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我定会成为一代明君，名垂青史。”
“阿宁，做我的太子妃，和我一起看这山河清明，天下永固。”
“阿宁，我需要你。”
我笑着点头，满心期盼：“好，那你定要准备好最漂亮的冕服来迎我。”
影影绰绰，眼前恍惚，记忆中的魏宸和眼前的魏宸交叠重合。
我想，只要他同我一起死去，我就原谅他。
02
匕首到底没能刺入魏宸的胸膛。
而是被他稳稳的握在手心，鲜血从他的指缝渗出，底下大臣乱作一团。
魏宸双眸深不可测，缓缓开口：“阿宁，朕有苦衷。”
我觉得可笑至极：“我看起来就这么像一个傻子吗？什么天大的苦衷要我程家满门来作牺牲品？”
“日日同榻而眠，我连枕边人动了这样的心思都不知道！我竟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魏宸！那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竟也能下手，午夜梦回之时，焉能安寝？”
提到孩子，魏宸额头青筋暴起，双眸阴冷：“那碗安神汤，绝非朕的手笔。”
“阿宁，所有人都可以不相信朕，你会信的对不对？程家的事情，朕也会解释给你听。”
我当然不信，恨意升腾：“够了！我一个字都不会再信你！谎言编得多了，连自己都相信了是吗？”
魏宸的母妃是医女，自小教他号脉辩药，所以他征战多年，虽受伤无数，却也性命无忧。
初有孕时，我覆枕难眠，以为是寒凉入体，生了病端。
魏宸便亲自为我号脉。
他将指尖搭在我的手腕，片刻，猛然起身，忽然大笑：“阿宁！我们要有孩子了！”
我亦欣喜不已，充满了喜悦和期待。
而魏宸对我更甚从前，遍寻对孕妇有益的吃食，事无巨细，通通亲手过问。
我以为他想要一个嫡子，每每笑他。他都摇头否认：“女儿好，像你一样漂亮。”
既是他派人送来的，又怎会有误。
现在想来，从前种种，不过做戏。
“魏宸，你又何必惺惺作态，恶心至极！”
御史台的人就在殿下站着，他不过是怕自己戕害亲儿的事情被记录下，声名毁于一旦罢了。
我父亲兄长同他出生入死多年，险象环生之时屡屡护他周全，却也不过是他棋局上的弃子。
“封一个罪妇作皇后，你又存了怎样的心思呢？”
“我这次在棋局里又扮演怎样的位置？”我几近要晕厥过去，心口如同重锤敲击，生疼的厉害。
魏宸张嘴想说些什么，终是哑然。我也被侍卫带回了凤栖宫。
03
凤栖宫的宫女太监总是换了又换。我知道他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