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困在凤栖宫里是什么都做不了的，我该开口要些什么。

从金银玉器到奇珍异兽，从名家字画再到魏宸母妃的遗物。

我一样样的要。

魏宸一样样的应允。

果然，男人的愧疚是这世界上最好用的东西。

我欣赏把玩，腻了就丢在一处。找不到时，就大发脾气。

精美的玉器碎片铺了一地，映着烛火，交相辉映，我在上面走来走去，呵退想要上前的宫人。

终于，用双脚的鲜血淋漓换来了魏宸不再日夜更换我宫里的太监婢女。

诛心至此，却又在乎我的性命。

06

我选了个年纪最小的。

人微言轻，处处被欺。

云青出入多日，在宫人们的琐碎言语中拼凑出了完整的事情经过。

先帝病重，弥留之际身旁只有宦官方德安在侧。

遗诏也落入方德安手中。

魏宸痛恨宦官多年，一旦登基，必赶尽杀绝。

方德安意识到必须给自己留条后路，将遗诏秘密送往宫外。

魏国祖制，太子印玺、遗诏缺一不可。所以魏宸虽为太子，但无遗诏，登基亦是名不正言不顺。

程家是将门世家，阵前搏杀，每一份功赏都是真刀实枪拼出来的。在朝中制衡宦官势力多年，虽不能斩草除根，却也使其不能祸乱国政。

先帝病逝，方德安势力减弱，正是连根拔起一并铲除的好时候。

这些魏宸和程家想得到，方德安也预料到了。

遗诏下落不明，魏宸就不能拿他怎么样。

皇位空置，各地诸侯虎视眈眈。魏宸一日拿不到遗诏登基，就会多一份变故。

焦头烂额之际，爹爹提出，方德安不过是穷途末路，答应他的条件，拿到遗诏顺利登基，日后再做打算。

魏宸认可了爹爹的提议。

方德安却只让魏宸一人前往方府谈判。

爹爹和兄长担心魏宸的安危，提出暗中保护。

魏宸否定，方德安纵有遗诏，但手握太子印玺的是他，如此，方德安也不敢轻举妄动。

程家闭门，有如往常。魏宸则孤身前往。

若有异变，鸣烟示警。

爹爹和兄长等了一夜，却等来了御林军的层层包围。

07

我那赤胆忠心的爹爹和哥哥，死在了谋逆的罪名下。

遮天蔽日的箭雨，程家上下，无一人幸免。

我的父兄呀，在疑惑不解中抵御至筋疲力尽，最后万箭穿身，血流而亡。

云青的声音在我耳边变得模糊而遥远，我眼前的光亮也好似被掠走，钝痛从心口扩散至四肢百骸。

魏宸，你和方德安做了什么交易，用我程家满门的性命来给你的皇位铺路。

云青试探的唤了一声：“皇后娘娘。”

我回神，接着问道：“所以他抄我程家之时，也不忘顺便送一碗安神汤置我腹中程氏外孙于死地。”

“娘娘······宫人们对您小产的事都三缄其口。满宫上下打探不出一丝流言。”

我冷声道：“虎毒尙且不食子，他怎允许自己有这样的污点。”

“云青，你说我要怎么做，他日到九泉之下才有颜面去见父亲兄长。”

云青吓得直直的跪了下去，无措的开口：“娘娘，您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云青说，魏宸下了死令，严禁谈论我小产的事情。

不仅如此，当日伺候我的包括陪嫁侍女在内全都送进了宗人府严刑逼训。

魏宸，你不是说会解释给我听吗？

08

我穿上云青的衣服悄悄离开了凤栖宫。

云青则扮作我躲在榻上。

纵有耳目，也能稍稍拖延一些时间。

魏宸避而不见，我便自己想办法。

我的身体发肤他尚且在乎，性命作胁，魏宸不会不来。

我爬上皇宫最高的城墙。

用了好些力气。

手腕处的伤口被风吹的有些黏腻，血液顺着指尖低落，拉出长长的红线。

在我停住的瞬间，痛感也排山倒海般蔓延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