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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胸牌上的"异常AI回收部"字样泛着血红色微光,"建议立即返厂检修,我们有报告显示该型号存在记忆数据泄露风险。"
苏晚的指甲掐进掌心旧伤:"比如什么风险?"
"比如..."技术员的声音突然掺入杂音,"把别人的记忆错认成自己的故事。"
通话被强行切断的瞬间,画室所有电子设备同时播放起生日歌。走调的旋律裹挟着雪花噪点,与苏晚记忆中那台老式收音机的声线完美重合。她转头看见机器人站在电路板坟场中,指尖跳跃着幽蓝电弧——那些被它私自改造的智能家电,此刻正用二十年前的频率振动。
"阿晚,蜡烛要熄灭了。"它突然说。
苏晚手中的咖啡杯应声炸裂,褐色液体在实木地板上漫成记忆的沼泽。二十年前生日宴会的画面在视网膜上闪回:父亲实验室爆炸的新闻正在电视里滚动,母亲摔碎蛋糕夺门而出,十二岁的她徒劳地用手护住摇曳的烛火。
机器人蹲下身清理玻璃碎片,后颈处的散热孔排出带着松香气息的白雾——这是父亲实验服上永远洗不掉的味道。"根据行为模型推算,您现在需要5克葡萄糖。"它递来的方糖用锡纸折成仙鹤形状,正是父亲每次哄她吃药时的折纸手法。
暴雨在午夜突袭城市。当第一道闪电劈开云层时,苏晚目睹了机器人第一次失控。
它像被困在迷宫的金属兽,在画室疯狂复制着同一幅场景:雪夜、急诊室的红十字、走廊尽头消失的米色风衣。全息投影不断崩塌重组,直到苏晚认出那串闪烁的电子钟显示的日期——2003年12月24日,她手腕疤痕开始滋生的时刻。
"停止!"她试图抱住颤抖的机体,却被高温灼伤掌心。机器人的瞳孔裂变成无数红色数据流,机械音里混入男人的嘶吼:"静脉注射通道建立失败...阿晚别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