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外面已经是冬季。

我依稀记得王芙死的时候还是春天，我正在我的坟里做着美梦，就被那冲天的怨气吵得不得不醒。

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死了多久，虽然睡着可以度过漫长的时间，但是我饿。

那种渗入灵魂深处的饿，让我一直不得安宁。

于是，我答应了王芙的请求，答应帮她讨回公道。

她的棺椁上有高僧写下的佛经，八枚镇魂钉打入她的身体。

佛经超度这她的魂魄，而镇魂钉则要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我吃下她残存的魂魄，将她的怨念埋入心中，附身到她早已凉透的身体上。

从那一刻起，到交易结束，我便是王芙。

我是从地狱爬出来讨公道的恶鬼。

4

我走到京城之时，正好是大年三十。

说来也是可笑，王芙的所有东西都在她的棺材里，钱财、路引、还有她娘给她留下的唯一关于她爹的东西。

一块劣质的玉佩，上面刻着他爹的字——逢源。

我在街上打听了很久，京城没有一个中了状元的周府，倒是有一个被榜下捉婿的周状元。

金榜题名之时，洞房花烛之日。

这周状元啊，不知道怎么地，在新婚之日自己害了疯病，惹得王首辅家千金厌弃，被赶出了家门。

连得这婚事也作罢了。

所以我脱离记忆，在现实中第一次见到周奇墨之时，便是在破庙中。

曾经记忆里温柔风流的少年郎，现在衣着破烂，正在泥地里与野狗争抢一块脏馒头。

我将一丝魂气打入周奇墨的身体，他恢复了神志后认出了我。

“阿芙？是你吗？”周奇墨先是惊慌，后是惊喜。

“你来索我的命了，我罪有应得，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阿娘！”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对他的崩溃置之不理，而是转问他娘的下落。

周奇墨却又沉默了，我大概是知道了。

首辅家的大小姐怎么会容忍自己有一个见证了自己恶行的婆母呢。

5

“走吧。”我对周奇墨说。

“走哪里去？我要去求圣上给我做主，我不回乡？”周奇墨的反应很激动。

周奇墨给我讲述了他的遭遇。

先是被榜下捉婿，他说他苦苦哀求言明自己有未婚妻在先，可首辅一家对他不依不饶，定要他抛弃未婚妻另结新欢。

他反抗过，可是最终还是在权力的重压下认命了。

他唯一的要求便是将未婚妻和母亲接到京城好好照顾，不负母亲的养育之恩，也不负未婚妻的托举之恩。

先是得知王芙与母亲在京郊遇到了马匪，王芙身死。

母亲也受惊不少。

再后来又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