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虞小姐,我们正根据您提供的信息,逐一完善您的假尸体,确保您十天后的计划能按时完成。”
来往邮件,阅后即焚。
五年前,作为医生的养妹,因为错误操作,导致患者死亡。
我的亲爸妈亲哥哥为了保护养妹,让我顶罪。
他们说:“婉音有心脏病不能坐牢,你替她坐牢好不好?五年而已。”
我没有答应。
可他们却联合起来伪造证据,亲手将同为医生的我送进监狱。
而我的未婚夫,港城四大家族之最,权势滔天的傅斯彦,将我入狱的事一锤定音。
入狱那天,是我和他原定的婚期。
他说:“枝意,我欠婉音一个恩情,这五年委屈你一下。”
“等你出来,我一定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可他不知道,五年后,我会死。
他们的一句五年而已,我却仿佛过了一生。
“虞枝意,你五年刑期已满,出狱后后好好生活。”
在狱警客气的嘱咐下,我一瘸一拐地走出监狱的大门。
抬起头,刺眼的阳光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自由。
但我却没有任何欣喜的感觉。
不远处的劳斯莱斯上,一位贵气的年轻男人正走向我。
来人正是我的未婚夫,傅斯彦。
五年没见,他的容貌依旧清隽。
而我却一脸沧桑,仿若老了十岁。
微风轻吹,我额头上长四厘米的伤疤,清晰可见。
傅斯彦站定在我面前,握住我枯瘦的双手,宠溺道:
“枝意,这五年,苦了你了,我会兑现承诺娶你,
十天后,我会许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我没流露出欣喜,只定定地看着他眼眸中形销骨立的自己,
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轻声应道:
“随你。”
反正十天后,我会彻底离开他们,死在他们所以人面前。
2
第二天一早。
佣人便打开了我房间的门,从我房间里搬了好几大箱东西到客厅。
我被吵醒,索性也跟着出去查看情况。
原来,他们是在布置生日晏的现场。
在一首生日歌中,虞婉音像公主一样被虞家人和傅斯彦簇拥着下车。
佣人站在红毯的两边,齐声高喊:“恭喜小小姐出院!”
当虞婉音走进家门,管家便推着六层大蛋糕适时出现。
虞家人和傅斯彦便异口同声道:“婉音,生日快乐!”
虞婉音表情夸张地哇了一声,热泪盈眶地给予他们怀抱。
抱到傅斯彦的时候,他还顺势亲了一下他的侧脸。
然后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我。
我眉眼未动,只径直往客卫走去,打算洗漱一下。
傅斯彦有些心虚地叫住我,“枝意,你醒啦,过来一起给婉音庆生吧。”
“不了,我还有事。”我语气冷漠地拒绝。
可虞婉音却委屈了,她语气自责道:“姐姐,对不起,昨天我又犯心脏病了,所以才没去接你出狱,你是不是生我的气?”
虞家人见他们的心尖尖一副泫然欲泣地模样,立马温声安慰:“你没错,不用在意她,更不用给她解释。”
傅斯彦也开口道:“枝意很大度的,不会和你计较。”
虞婉音闻言,拉住了傅斯彦的手,对我说。
“姐姐,我今天生日,爸爸妈妈和哥哥都送我礼物了,你也送我一个生日礼物吧,我要斯彦哥哥。”
她这么直白的吐露出肮脏的心思,可在场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就等着我回答。
我心下冷嗤一声,“如果我不愿意呢?”
虞婉音脸色一僵。
她突然用德语委屈的说:“我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姐姐这么较真。”
我妈用德语安慰她:“婉音,你别为她难过,不值得。她真是一点都不像我们虞家人,又小气,又小心眼。”
我爸也附和道:“婉音,你别和他计较,不管怎么样,我和你妈妈只把你当亲女儿。”
我的哥哥也跟着用德语说:“没错,我也只把你当亲妹妹。”
心好像被刀剜一样疼。
我故作听不懂,问一旁的傅斯彦。
“他们在聊什么?”
傅斯彦眼睛闪烁,含糊其词:“婉音说她开玩笑的,大家让你别多想。”
我点点头,笑得苦涩。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对话,我都能听懂。
我妈是知名医生,而我爸年轻时在商界,尤其是医学界叱咤风云。
自从他们在农村找到我,就一直嫌弃我从小没有接受到良好的教育。
于是,他们一心关注的都是养女虞婉音。
十年前,我和虞婉音一起高考,
虞婉音考上私立的医学院,被他们大肆庆祝。
可他们都不知道,当时的我考上了首都医科大,
不仅自学了德语,还会葡萄语和法语……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我很快就会离开这个虚伪的家,和虚伪的傅斯彦了。
“我还有事,就先出门了,你们继续。”
说完这句,我在他们嫌弃的目光中一瘸一拐的离开。
每走一步,耳边便传来一句他们用德语数落我的声音。
可他们都忘记了。
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3
从虞家出来后,我去了趟墓园。
我的养父母就葬在这里。
虽然他们是农民,但是会竭尽所能给我最好的。
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学习。
我掏出一份小蛋糕,切成三份。
两份给他们,一份给自己。
“爸爸妈妈,今年也陪我过个生日吧。”
离开墓园,我去了最近的商场找兼职。
因为我所有的钱,都拿去请假死机构,定了假死服务。
所以我现在必须挣钱,维持接下来十天的生活。
说来可笑,我17岁被接回虞家以后。
只有刚回来的一个月,虞家人给过我一千块生活费,
之后,他们嫌弃我没有虞婉音优秀,便不愿意再搭理我这个亲生女儿。
我只能勤工俭学,自己负担学费和生活费……
因为我有案底,还有身体残疾等诸多问题,只能找到派传单的兼职。
晚上11点半,派完最后一张传单。
我领完工钱,独自走出商场。
就在这时,傅斯彦从一脸迈巴赫上下来,走到我面前。
“枝意,你怎么出来这么久?”
我还没说话。
傅斯彦便拉着我走到迈巴赫的后备箱。
他轻按一下,后备箱打开。
里面放满了玫瑰花,中间还有一个大蛋糕。
“枝意,生日快乐。”
闻言,我僵在了原地。
傅家和虞家是世交,也是邻居。
我和傅斯彦更是指腹为婚,刚出生就定下了娃娃亲。
哪怕我17岁才被认回来,这个婚约都没变过。
我至今记得,我刚回到虞家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傅斯彦。
那时的他,虽然穿着一身黑西装,却似乎散发着光芒。
在虞家的时候,只有傅斯彦不嫌弃我,
他会在别人欺负我的时候,站出来保护我,
也会在各种节日给我送礼物,是养父养母死后,港城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
这个好,让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把他当做了救赎,当做了依靠……
甚至在他被对手命人打到昏迷时,不要命地扑上去保护他,
那时他们说,只要我愿意用肾换他的命,他们就会放过他。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一个肾给了他们,为傅斯彦求得一条生路。
可最后,也是他亲手安排了我五年的监狱生活。
“枝意,怎么了?你是不是以为我把你的生日忘记了?”
傅斯彦的声音让我回过神。
我平静无比地回:“谢谢。”
傅斯彦又从后备箱拿出了一个精美的礼盒:“打开看看。”
我揭开盖子,里面放着一双手工定制的沾满钻石的高跟鞋。
“你十八岁的时候说过,想象灰姑娘一样穿上闪闪亮亮的高跟鞋,嫁给我,所以我找人给你定制了,喜欢吗?”他温声说。
我垂下眼眸,苦涩一笑,“你记错了,我没说过这样电话,更不喜欢高跟鞋。”
还记得十八岁的成人礼,虞婉音穿上了她人生中第一双高跟鞋,获得了所有人的赞美。
我的爸爸妈妈在赞美声中笑得开怀,“那是,我们的女儿必须能驾驭每一双高跟鞋。”
那时候的我,还傻傻的以为,只要穿上高跟鞋,就能被他们喜欢,被他们认同。
于是一次次地逼迫自己穿上不舒服的高跟鞋,可到头来,他们的眼里依旧没有我……
傅斯彦一愣,拿盖子盖上礼盒,“对不起,可能是我记错了。”
默了片刻,他才有些尴尬地开口,“走,我带你去餐厅,给你庆生。”
路上,傅斯彦一直紧紧地攥着我的手:“枝意,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还有你的腿……”
他的话还没问完,电话声响起。
我一眼就看到上面备注的“婉音”两个字。
傅斯彦接过电话,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的眼底都是慌张,急忙对司机说。
“回虞家。”
司机掉头回虞家的路上,傅斯彦不停的给虞婉音发着消息。
等我们赶回虞家以后。
我就看到虞婉音穿着一双闪亮亮的高跟鞋,站在了别墅的楼顶。
虞婉音看到我和傅斯彦回来后,泪水盈盈道:
“爸爸妈妈,哥哥,斯彦……姐姐回来了,我也该让位了,再见。”
说完,她从楼顶一跃而下!
4
虞家别墅总共才两层,楼顶到地面不过7米。
而且他们早已在楼下铺起了厚厚的铺气垫,
可当虞婉音跳下后,虞家人和傅斯彦都朝着她冲了过去。
这一夜,救护车的声音响彻虞家别墅。
等他们都去医院后。
我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杂物间。
我躺在床上,打开手机,上面显示着12月16日,凌晨0点21分。
傅斯彦食言了,没有陪我庆生。
不过我也不在意便是了。
八天后,他们的世界便再无虞枝意了
应该挺开心的吧……
接下来四天,我照常上下班。
虞家人都在医院照顾虞婉音,没有回来。
这天晚上刚下班,手机突然给我推送了一条新闻头条:
【傅氏家族掌权人傅斯彦和虞氏千金虞婉音宣布结婚喜讯!婚礼四天后举行!】
我瞳孔微颤。
回到家里,我爸妈哥哥还有虞婉音都回来了,傅斯彦也在。
我妈先是用德语数落了一句:“这么晚才回来,也不知道在哪儿浪了。”
我爸递给她了一个眼色。
她才好声好气对我说:“枝意,你终于回来了,我们一家人都在等你。”
我爸这时也开口:
“枝意,医生说婉音因为看见你,响起了五年前的事,得了抑郁症才情绪激动想跳楼,
所以为了补偿她,也为了能让她开心点,稳住情绪,我们就替你做主,把你的婚约给了婉音,
你没意见吧?”
我默默地听着他们说完,眼底都是嘲讽。
他们都替我做完了决定,现在却还要询问问我的意见……
我看向傅斯彦,明知故问。
“这事,你也答应了?”
傅斯彦一脸深情地走向我,握住我的手放在他胸口:
“现在唯一能让婉音开心的事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