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起程川胳膊。
她转过头,眉毛轻挑,充满挑衅。「安安,你静养着,我们走了。」我们走了。
听起来,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前来探望病人。现在一起挽着胳膊,欢欢喜喜地走了。程川被挽胳膊时一僵,但是没有躲避。
只是轻声说:「我去送她一躺,马上回来。」
鼻尖酸涩,有眼泪里流出,滑过脸颊。心中悲伤无限。
娜娜气极坐在板凳上怒骂:「真不是个东西。」我摇摇头,心累道:「算了。」
「算了?」娜娜不可置信,「她就是故意的。」娜娜掉下眼泪,「她知道你再也不能生育了。」我瞬间如青天霹雳,猛地转过头。
我嗓子干哑,声音似乎不是自己:「什么?」
娜娜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随机心疼的直掉眼泪。
「医生说你子宫外膜出血,不好修复。」
「以⋯⋯以后,很难再怀孕。」
我听完这震人发聩的话,突然大笑起来。
娜娜抱着我,「没事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心疼道:「你小心情绪激烈过头,再牵动伤口就不好了。」
笑着笑着,我泪如雨下。
「娜娜,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胡说!」她怒目,「医生说的是概率小,你瞎想什么呢?」我心里苦涩,知道她是哄我的罢了。
我看向一旁乔言心拿来的果篮,一时恨从心来。狠狠的一把挥下去,果篮掉在地上,里面的水果滚落一地。
我脑袋里像有一根弦崩断,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任由心中怒火狂烧,滔天的恨意似乎要把我淹灭。
那一刻,除了愤怒,我突然觉得好不甘心。
报复的计划,也从我的脑子里一点点闪现出来。 6.
静养了三个月后,我的身体已大为好转。
只是偶尔还是会感到小腹隐隐作痛,一旦发作起来,总是痛不可言。又一次疼痛袭来,我前往了医院。
拿到那张薄薄的诊断书,一时相顾无言。我站在医院门口,手指停留在程川的电话上。许久,我把手指慢慢移开。
罢了,知道又如何,他估计也不会难过。
医生说,我的子宫难以修复,如今在体内产生了异变。我已经只剩几个月的时间,无可救药了。
暖阳洒落,万物复苏,嫩绿轻拂柳丝长,花影摇曳春意盎。春天的季节来了。
我的生命却如同枯枝败叶,慢慢凋零。我曾抱怨过命运不公,对我从未仁慈。我扯了一下嘴角,现在更是雪上加霜。没有更糟,只有最糟。
7.
我如同往常一样,做好精美的盒饭,让他拿到公司里吃。程川平时工作很忙,以前中午都是敷衍了事。
我心疼他,每天早起给他做好午餐。放在保温盒饭里,让他带到公司吃。程川穿好衣服,拿起盒饭。
看见停留在客厅的我,面上一柔,「安安,我走了。」
「等等。」我走了过去,伸手把他系歪的领带摆正,「路上小心。」他凤眼微微上扬,「嗯,放心吧。」
说完,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夜晚。
「我回来了。」程川脱掉外套往进走边说道。
最近每天归来时,他总会出声提醒。
我笑容盈盈,接过他手提包。取出盒饭打开,里面吃的很干净,一丝不剩。我面上不显,询问道:「今天我做的红烧肉好吃吗?」
程川身体一僵,随即回应道:「好吃,安安厨艺最好了。」
「我加了一点香料,你能受得了吗?」
「好吃的。」程川点点头,似乎极度认可。我眼角弯度更深,嘴角却扯成一条线。
「那就好⋯⋯」
我今天做的不是红烧肉,是排骨。我还洒了一些他不喜欢的香菜碎。
程川对香菜是极度厌恶,对我做饭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要放香菜。接过外套,我闻见一股熟悉的玫瑰花香味,心下了然。
程川他把我亲手做的盒饭,给他的白月光吃了。
我拿着外套,全身僵硬。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深深凝视着他。程川被我紧紧的盯着,显然心虚。
随即笑着问我:「怎么了?呆呆的。」
「没事。」我摇摇头,乱编道:「不小心发呆了。」
程川笑着过来摸摸我的头,「早点休息,我处理点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