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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像是发酵过头的面团,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一缕一缕的。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突然拿起身边一个破旧的布娃娃,开始狠狠地揪它的四肢,嘴里还念叨着:
“疼不疼?疼不疼?”
那声音仿佛是从深深的地底下传来的一般冰冷恐怖。
我被扔到了墙角,那两个病友慢慢地朝着我挪动过来。
我恐惧地贴着墙,眼睛在房间里四处搜寻着可以逃脱或者自卫的东西,可是这儿除了破旧的墙和散发着异味的病床,什么都没有
那两个病友在距我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瘦骨嶙峋的病友率先开了口,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的缝隙中挤出来的一样。
“你知道吗?这所医院,以前是个坟场,我们脚下踩的,原先是一个个的坟头。”
他一边说着,眼睛一边睁大,凹陷的眼珠像是两个幽深的黑洞,要将我整个人都吸进去。
“破土动工那天,建筑工人就挖出了好多白骨,那些白骨堆起来像小山一样高。
但是开发商还是执意要建,根本不顾那些冤魂会不会报复。”
满脸浮肿的病友也跟着怪笑起来,接口道:
“后来啊,医院建成了,开始还好好的,可是没多久,奇怪的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
先是有个护士,大半夜的在楼道里看到了一群穿着白衣的‘人’,那些‘人’的脸都是模糊的,像是被人用手硬生生抹去了五官。
她吓得大叫,可是别人都听不到,那些‘人’就围着她,一直围着她,慢慢地,她就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瘦骨嶙峋的病友又说:
“还有呢,有一个病房,不管住进去多少病人,最后都会莫名其妙地死去。
医院检查不出任何毛病,那房间里就总是阴森森的,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里窥视着。
最后医院没办法,只能把那个病房封锁起来,可是每到月圆之夜,从那里面就会传出来痛苦的呻吟声,听起来特别凄惨。”
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着这些恐怖故事,我的身体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一阵凉风突然吹进了病房,那股怪味似乎更浓烈了,我感觉自己仿佛被黑暗的阴影完全笼罩住了,无法挣脱。
我如一只受惊的老鼠,拼命往病床的被窝里蜷缩,妄图躲开那如影随形的寒意。
此时,病房的门却仿若被一双无形的手缓缓推开,发出一阵蚀骨般的“嘎吱”声。
一个身着破旧且带有污渍工作服的护工,幽灵般推着辆小推车进了房间。小推车之上,一块满是斑驳污渍的白布严严实实地盖着什么。
那污渍黑红交错,活脱脱像是干涸许久的血迹。
护工面无表情,那脸色白得就像是从坟墓里刚刚爬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