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被人贩子拐走,父母痛失爱子,为了填补内心的空白,他们又领养了一个小女孩。
长大后,我与亲生父母相认。那个女孩服了整整一瓶安眠药自杀。
她留下一本厚厚的相册,里头都是她从孩童到少女的点点滴滴。
我爸妈看见那本相册,瞬间泪崩。
他们在女孩的葬礼上哭得歇斯底里,并咒骂我:“你为什么要回来,如果不是你,沈萌就不会寻死!”
他们说该死的人是我。最后,我被亲哥哥开车狠狠撞飞。
再睁开眼,我重回到认亲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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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汽车里,我睡着了。
养母杜兰拍了拍我的胳膊,柔声说:“曹宇,到站啦,起来,别坐过头了。”
我睁眼时,脑子一片混沌,似乎做了一个极长的噩梦。
噩梦里,我被一个跟我有血缘关系的男人疯狂追赶,他驾着车,将我撞飞出去好几米,身体血流不止。
他说:“曹宇,你把沈萌还给我!你根本不该回来!”
我父母悲痛欲绝,怒斥我:“如果你不回来,沈萌不会走上绝路!”
一切恍如隔世。
沈萌,是他们领养的女孩。
而我,原本是他们走失多年的儿子,可命运让我们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我三岁时被人贩子拐到外省,辗转数次,在街头乞讨。最后饿得皮包骨头,被杜兰从桥洞底下捡了回去。
她是一名单亲母亲,早些年丈夫在工地事故中去世。她身边只有一个小儿子杜坤,家里穷得叮当响。可她仍收留了我,在极端困苦的条件下拼命打工,把我和弟弟养大。
我在十六岁时偶然发掘自己对运动的热爱,后来靠自己的拼搏考上体育学院,再后来成了一名私教。杜兰虽然没有给我富足的物质,却给了我温暖的家庭氛围。她时常对我说:“我一个人就算再苦再累,也要让你们兄弟俩读好书。”
去年,几个陌生人找上门,说我是他们走失多年的亲人,还花钱操办了一场轰动全城的认亲仪式。那一次,我前世踏进了他们的豪门庄园,回想起来,正是那条路走向了血淋淋的死局。
如今,我重生在认亲仪式的前一天,确切说,是在赶往认亲仪式的路上——我坐在公交上,小睡了一会儿,又陷入对前世的回忆。
杜兰把我叫醒,提示我到站了。我甩了甩脑袋,努力把那个可怕的梦压在心底:“妈,你别担心,我没事。”
她轻轻叹口气:“曹宇,你就要见到亲生父母了,他们家条件可好了,你以后就不用跟我过苦日子了。只是……以后别忘了回来看我。”
我看见她眼角有泪光在闪。她的心情大概很矛盾,既盼着我认祖归宗,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又舍不得把我“交出去”。
可前世的悲剧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我回去后,他们满怀欣喜地张开双臂,迎接我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我们在媒体镜头前相拥痛哭,画面看起来感人至深。然而当天,他们的养女沈萌消失在宴会中,回家把自己关在房里,吞了一整瓶安眠药。
再之后,全部矛头指向我,是我夺走了她的位置,是我害她寻死。我的亲生父母后悔认我,他们宁愿自己这辈子没能找回亲生儿子,也不想失去“更贴心懂事”的养女。
他们在葬礼上对着我的脸歇斯底里,说:“我们后悔了,该死的人明明是你,为什么偏偏把她带走?”我离开葬礼后,哥哥云朗的跑车呼啸而至,将我撞得筋骨尽断。
那股刺骨的疼痛此刻仍在记忆里,仿佛刻进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