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时的陆谦是很粘人的。

早上要早安吻，出门要离别吻。

有时午饭也得派人把我接过去一起吃。

出差也得把我带上。

有时不能陪他去，前一天闹得很晚，第二天也得把睡得迷糊的我抱上车送他去机场。

“阿嚏！”昨晚吹了风，今天果然感冒了。

一个喷嚏，也终于让我清醒过来。

我拿起手机给张沉发消息。

张沉来得很快，我们刚吃完早餐，他就到了。

我接过离婚协议书，利落签字。

陆谦一脸怒意，抢过去撕个粉碎。

“为什么要离婚？”

“我哪里做得不好？”

“岑欢，你得到了就不珍惜！”

我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陆谦。

我终于确定，陆谦脑子真的坏掉了。

“离婚协议书你回头发我文档，我自己打印。”

我选择和正常人张沉说话。

“你老板脑子坏掉了，你带他去医院看看吧。”

“岑欢！我就是死也不会离婚。”

陆谦仍是怒不可遏。

我直视着他，轻笑：“我不介意丧偶。”

“你……”陆谦眼圈泛红，不再说话。

张沉低着头装死。

餐厅里很安静。

我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陆谦终于开口：“去医院可以，你陪我去。”

我点点头。

免费的司机不用白不用。

一路上陆谦死死攥着我的手不松开。

我挣脱不得也随他去了。

懒得跟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计较。

我紧紧靠着另一侧车门，闭眼小憩。

“你以前坐车都要靠我怀里的，推也推不开。”

陆谦声音淡淡的，难掩几分伤心落寞。

若有似无的橙子香味萦绕鼻尖。

我睁开眼，白了他一眼，嗤笑一声。

“臭死了。”

随后调下车窗。

陆谦低头嗅了一下，喃喃道：“我以为……”

手机突然震动。

陆谦脱下外套，拿出手机，把外套丢到副驾。

陆谦低头看着手机，却不接。

“吵死了。要么你就接，要么你关机。”

嗡嗡的震动声扰人心烦，我实在受不了。

陆谦没理会手机，偏头深深看我一眼。

眉头微微皱起，脸色紧绷，神色凝重。

眼里有疑惑，震惊，浓浓的失落和无措，惹人生怜。

哪怕当年林琳出国、创业几近破产，我也没见过这样的陆谦。

我吞咽一下口水，小心道：“其实也不用这么担心，现代医疗科技很发达。”

“嗯，不担心。”

陆谦声音轻柔，似在安慰我，又似在安慰他自己。

医院消防楼道里，陆谦一贯冷漠腔调响起。

“她为什么要离婚？”

“不知。但据我所知，离婚好像是您主动提的，还提了好几次。”

张沉小心翼翼地试探。

“陆总，您还记得王嫣然吗？她一直问您的情况，很担心您。”

“不记得。”

陆谦回答得干脆利落。

“她是您后来招的助理，夫人好像一直都不太喜欢她。”

“不喜欢为什么留着。回头把她辞了。”

我内心鄙夷，现在来装什么深情霸总。

直接推开门，“张沉，送我回家。”

到了家，陆谦拿着病历本直接进书房。

张沉临走前告诉我，陆谦只是失忆了，原因不明。

当天晚上，陆谦搬回主卧。

我抗议，“你趁着失忆耍流氓？”

“医生说多做些熟悉的事，接触熟悉的事物有助于记忆恢复。”

“你帮我，否则我不恢复记忆绝不答应离婚。”

无奈，我只能答应。

真是可笑，从前我不想离婚，陆谦说了一次又一次。

如今我想离婚，陆谦倒成了那个不愿的人。

陆谦没去公司，直接把工作搬到家里。

日常有什么重要文件或指示也只是吩咐张沉。

我真的再没见过王嫣然出现在他身边。

早上醒来，厨房动静不小。

陆谦在做早餐。

“做了你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一直温着，趁热吃。”

他眼睛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