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短篇故事 千疮百孔的私教

  

我花了五十块钱,从旧货市场淘回一个满是霉味的拳击护具。

邻摊的大姐拍着手笑我:“这玩意破破烂烂,放家也碍事。”

可我不信邪,我带着它回了出租屋,打算修修补补,哪怕不能再用,也要把它当个纪念品。

直到某一天,我扛着护具去健身房,周围人都围了过来,惊呼:“曹宇,你为什么还留着它?都报废了,扔了吧。”

他们谁也不知道,那护具是我曾经最崇拜的人留下的——一个说好永远不会让我受伤的人,却早在十年前就失踪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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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晨,闹钟把我从梦中摇醒,我迷迷糊糊地伸手摸到手机,才发现已经比预定时间晚了五分钟。我急得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随便套上运动服,抓起健身包就往外冲。

我名叫曹宇,26岁,健身房私教。房东阿姨正坐在小区门口剥花生,看我急匆匆地跑过,笑着打趣:“小曹,又赶上班啊。”

我一边跑一边朝她挥手:“阿姨,下次再跟你聊天!”

我心里盘算着:今早还得带会员做循环训练。迟到可不行。

拎着早餐踏进地铁时,车厢里的人流已经拥挤到吓人。旁边有人正拿手机大声讲电话,说什么家里出事了,领导不批假;有人吵吵闹闹骂地铁太堵;也有人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焦虑地左右张望。

我默默垂下视线,不再看他人表情。十几年前,我也这样匆忙地跟着养母穿梭在人群里。不同的是,那时我们没有地铁可坐,住在城郊廉价小旅馆,养母蹬三轮,我在街角擦皮鞋,一年到头攒不下几个钱。

我知道自己何其幸运,后来能上中专,又考到健身执照,起码过上了糊口的日子。可更多真相,我不想去碰触:比如,我是谁?我来自哪儿?亲生父母是不是抛弃了我?

地铁开到终点,我一路小跑进健身房。刚换好教练服,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敲门探头:“曹教练,你可算到了。郑小姐等着你做体态评估呢。”

我赶紧背上器材包,跟着她朝前台走去。郑小姐是位贵客,每次都要求私教一对一,还会带着几个助理来围观。她对我的课程似乎评价还不错,上次给了不少小费。我也乐意带她,一来收入高,二来能积攒更多人脉。

于是,这一天忙碌拉开序幕。五六个会员陆续排队接受我的指导,我得检查他们关节活动度、纠正动作,连口水都喝不上。等到下午三点,我才有时间坐到员工休息区,刚打算喘口气,电话却猛地震动起来。

我一看,是养母陈青虹打来的。我心里“咯噔”一下,嘴里还含着半块面包,赶紧接通:“妈,你怎么这个时候打?”

听筒那头传来她温柔的笑声:“我没事,就是想提醒你,你那副药别忘了吃。你胃不好,别总瞎糊弄。”

我松了口气,放松地倚在沙发上:“吓我一跳。我以为你身体又出问题了。”

养母年轻时做过苦力,留下腰椎损伤和腿伤,如今身体不算好。可她为了让我放心,总是嘴硬:“我每天都在巷口帮人看店,最多就是站久了点,问题不大。到是你,你工作别太拼,也别再纠结那些事。”

我轻轻“嗯”了一声,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我偶尔忍不住还是会问一些关于我亲生父母的事,养母总敷衍带过,说她也是通过别人介绍把我带大的,没多余信息。

“行了,我要接客人,先挂了。”我抓起杯子灌下一口水,又听她在那头小声说:“小宇,晚上记得打电话给我,别忙过头。”

我答应一声,这才挂断。手机画面暗下去,我默默地把它塞回口袋。自打有记忆起,我就跟在她身边颠沛流离,后来算在城里安顿下来。她待我很好,我也把她当作至亲,但小时候那个问题依旧缠绕心间:我的亲生父母当年为何离我而去,或者说把我弄丢了?

也许,这辈子都无法获得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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