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听它们的……它们都是骗子。”
父亲的声音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那是他临死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躺在石塌上,瘦得皮包骨头,双眼混浊却充满执念,一字一顿地嘱咐着我:“守住封印,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不能让它们……醒过来。”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父亲的脸就在昏暗的烛光下扭曲得像鬼一样,像是害怕极了什么。可现在,他的墓就在埋骨地的边缘,而那些他口中的“它们”,每个夜晚都会从深渊里向我低语。
“封晏,来吧……打开它,接受属于你的力量……”那声音像是有人贴着耳朵说话,有时又像来自天边,柔和却又透着某种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闭嘴!”我猛地站起来,把木棍砸在地上,像是这样就能压住耳边的声音似的。可惜,这些低语从不因我的怒火而停止。相反,它们像是能看穿我的心思,变得愈发清晰:“守陵人?哈哈哈,你不过是被困住的傀儡……”
我甩了甩头,试图赶走那烦人的声音。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扫到了远处的埋骨地入口,微弱的月光下,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封印石柱间快速穿梭。那地方不该有外人,我的警觉瞬间被拉到最高。
“又是哪个不怕死的修士?”我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句,迅速抓起放在一旁的长刀——那是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一把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刀。但它能削铁如泥,更重要的是,我隐约觉得,这把刀是镇压低语的关键。
我贴着地面快速靠近,埋骨地四周的石柱上镌刻着古老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蓝光。这是封印的屏障,能挡住一般的修士靠近,但眼前那个身影却像是根本无视了这些力量,轻易地穿过了石柱间的禁制。
“寒戾……”我皱紧眉头,眼神变得冷冽起来。这个名字早有耳闻,一个彻底堕落的修士,传说他是为了追求长生,吸食过无数生灵的精魄,双手沾满鲜血。他出现在这里,显然是冲着深渊封印而来的。
我压低身体,尽量让脚步声融入山风的嘶吼中。寒戾的动作很快,他在石柱间游走,不时抬手掐动法诀,似乎在寻找封印的薄弱处。
“再靠近一点。”我深吸一口气,握紧刀柄,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咔。”脚下的枯枝发出一声轻响,我心头一震,知道已经暴露。
寒戾猛地转身,目光在昏暗中捕捉到我的身影。他的脸藏在斗篷的阴影下,但那双猩红的眼睛像是两枚渗人的鬼火,透出贪婪与疯狂。
“守陵人?”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在咀嚼骨头,“你们果然还是有活口的啊,真是让人失望。看来今天运气不错,还能带点额外的‘礼物’回去。”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冷冷地盯着他,长刀缓缓出鞘,刀刃在月光下反射出寒光。
寒戾轻笑了一声,语气轻佻:“小子,你知道你在守的是什么吗?你以为这封印镇着什么了不起的神明?呵呵,不过是一堆被遗弃的残骸罢了——哦,对了,它们可不会想要被人守着,它们渴望的是复苏,而你,恰好是它们的钥匙。”
“闭嘴!”我怒喝一声,脚下发力,整个人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去,刀光如电,直劈寒戾的头顶。
寒戾抬手挡住,一道乌黑的灵光在他掌间炸裂开来。巨大的冲击力让我手腕一麻,刀锋偏了几寸,重重劈在了地面上,溅起一片碎石。
“啧啧,看来你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寒戾轻轻后退几步,眼神带着几分讥讽,“难怪你父亲守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