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们一起走一遍,纵然往后要分别,总算是留下一丝不寻常的怀念。”
“我只有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你都不能满足我吗?”
陈嘉言此人,自诩倜傥风流,最爱无病呻吟。
越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往往越是上心。
后来,他默认了我的话,强忍着身体不适,硬是坚持到了宁古塔。
此地比预料中更加荒凉。
雪花片片如鹅毛,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上来,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陈嘉言走了两步,就被迫停下来。
颤着声说,“萱妍,要不咱们先回屋吧!屋里暖和,我陪你坐在炕上,围炉赏雪,岂不妙哉?”
“不要!”
我甩开他的手,固执地向前。
身上披着上好的狐裘,怀中暖炉源源不断地输送着暖意,只有呼吸间弥漫的冷意,让我的头脑越发清醒。
过去被欺骗的恋爱脑,彻彻底底地清醒了。
“夫君啊!”
我斜睨他,“你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地,快跟熊一样了,怎么会冷呢?不会是病情加重了吧?”陈嘉言哽住,他怎么会知晓,表面上看似与我一样的衣料,实则里面全都是黑心棉。
跟他这个人一样,不过是中看不中用。
我故意忽略他的感受,平静审视他苍白的脸色,眼看他因失温而面色僵硬,这才说道。
“看来你并不乐意与我白头到老,既然这样,我就不强人所难了。”
我取出早已写好的休书,让侍从按着陈嘉言的手,按下鲜红的指印。
“我思来想去,和离二字,实在让人为难。我嫁给你以后,一心操持内宅,为你筹谋助力,如今你要离开,总不能让我背负猜忌和骂名吧?还是休夫好,反正你命不久矣,留着这些虚名,对你也没什么用,是吧?”
陈嘉言瞪大眼睛,愕然怒视着我。
他支支吾吾,口鼻中不断冒出腥臭的白气,终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昏倒在地。
随行大夫为他施针续命,确保他全须全尾地返回京城。
只是这一次,他休想再回府中。
我将他丢在门口,只留下一句话。
“陈嘉言,从此以后,你我再无干系。”
“你所说的一切,都会一一兑现,希望那个时候,你千万不要后悔。”
“当然,后悔也没有用了。”
因为你就要死了。
5
陈嘉言被接回城郊的宅院,将养了一个月后,便传出大婚的消息。
他要迎娶杜觉夏,对外称其是自己的白月光,年少之时困于家贫,一直求而不得,待功成名就后,又被相府所困,无法与心上人在一起。
而今,他终于得偿所愿,给杜觉夏一个家,怎么说也得大张旗鼓操办一番了。
只是他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陈嘉言花费不少银两,给表妹置办头面,预订婚宴酒席,忙的不亦乐乎。
他爹娘舍不得银子,管不住自己儿子,就拿杜觉夏出气。
在他们看来,已经怀孕的女人,便是自甘下贱,何至于这般破费。
可杜觉夏也不是受气的人。
她捧着孕肚,委屈巴巴地找陈嘉言告状。
“表哥,我不是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要不一切从简吧,没必要为我浪费。”
陈嘉言心疼坏了。
他一边安抚表妹,一边给爹娘承诺。
“你们放心,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