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是为了方便他上值,也为了运地里割下的黍杆。
一匹家里本来就要用的骆驼,算得上什么惊喜?
太阳一点点落下了,霞光照在石榴裙上,那抹红越发像天边的晚霞。
裴筠舟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皱眉:
「敦宜,不过是一条裙子,别让人看笑话。」
不过是一条裙子。
可我的衣橱里,从来没有这般好看的裙子。
我的妆奁,也没有这般大的金钗,便是成亲那日,也是没有的。
当年红盖头一盖,就嫁了。
如今,却是连一条裙子也不配了。
我扭头回了房,抹了抹眼睛,又擦了擦脸。
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曾经心像泡在蜜罐里,却好似一下子就烂掉了,又酸又涩。
5
第二日起来,我便看到了裴筠舟连夜准备的「惊喜」。
一条簇新的水蓝流仙裙和一支碧玉簪静静地躺在床头。
「敦宜,别生气了。」
裴筠舟从外面走进来,坐到床沿,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我待素词如妹妹,她从小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一朝落难,我又怎么忍心看她吃苦。」
我把裙子放到一边。
店里的成衣和专门扯布定制的裙子,还是有区别的。
打了一巴掌,又给一颗甜枣儿。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顾素词一出现,就好像什么都变得不一样了呢。
当初裴筠舟不待见我,我花了足足两年的时间,才把这块坚冰捂化了。
我忘不了当年走在街上被扔臭鸡蛋,我趴在他肩头哭得稀里哗啦时。
他第一次回抱了我,红着眼说:「敦宜,我去挣军功给你脱奴籍。」
那时候,我觉得我是苦尽甘来。
可最近,我眼看着他瞧着顾素词出神的次数越来越多。
对我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不耐烦。
从前能做的事,如今在他看来哪哪都能挑刺。
我在窗边坐了许久,想起了不久前在茶馆的一场谈话。
「霍娘子,我是真的很有诚意邀请你加入我们的商队。」
「我知道你祖上是有名的大马商,对相马和饲养骆驼都有自己独门的技巧,我需要你。」
关之月,拥有全西北唯一的女子商队,在关内外都素有名气。
这般有本事的人,竟向我发出了邀请。
关外走商往往需要大半年的时间,关之月商队常驻城池更是在本城数百里以外的——燕门。
当时的我,虽然心动,但为了我和裴筠舟这个小家,还是拒绝了。
关之月也不纠缠,只是意味深长地说:
「霍娘子,我在燕门,永远给你留一个位置。」
我提笔写了一封信,按照她留给我的地址,寄了出去。
如今这个小家已经容不下我了,倒不如去一个更需要我的地方。
6
家里那匹老骆驼还是在一个晚上咽气了。
我不顾裴筠舟的反对,准备了绳套、豆萁和干粮,牵起家里一匹骆驼就打算往戈壁滩走。
顾素词好奇心起了,便闹着要一起去。
裴筠舟只好向上峰告假,又问邻居借了骆驼,陪我们走一趟戈壁滩。
主要是陪顾素词,她只见过驯好的骆驼,她不知道发情的公骆驼有多可怕。
一路循着蹄印和骆驼粪追赶,我们很快追上了一对落单的骆驼。
只是不巧,我们刚好赶上了骆驼交配的时候。
我平静地看着,琢磨着要怎么下手。
顾素词低声叫了一声,裴筠舟伸手轻轻捂住了她的眼睛。
「乖,别看。」
我转头和裴筠舟四目相对,半晌,他先移开了视线,没有说话。
眼睛酸酸胀胀的。
许是风沙迷了眼。
骆驼的动静小了,我开始生火,把豆萁烤熟了,风裹挟着诱人的豆香飘远。
我和裴筠舟对视一眼,他哄着顾素词去远处躲起来。
两只骆驼朝着我们的方向跑来,我一把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