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底层的迷茫

清晨，那恼人的闹钟还没来得及发出第二声催促，我就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从床上坐起。惺忪的睡眼望着这昏暗狭窄的出租屋，心里一阵悲凉。这哪是什么家啊，不过是我在这大城市里暂时的容身之所罢了，连转身都得小心翼翼，生怕碰倒了什么东西。

简单洗漱后，我穿上那件洗得发白、袖口都磨破了的职业装。站在镜子前，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给自己打气，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李悦，加油，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然而，声音里却透着无法掩饰的疲惫和无奈。

出门后，我一头扎进拥挤的地铁。车厢里人挨着人，密不透风，我像一片飘零的树叶，被人群挤来挤去，只能紧紧拽着扶手，眼神空洞地望着车厢顶部。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到昨天拜访客户的场景。

昨天，我顶着烈日，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穿梭了一整天。我陪着笑脸，把产品资料翻来覆去地讲了个遍，可那客户呢，眼皮都不抬一下，就像我是个透明人。最后，他不耐烦地挥挥手，把我像赶苍蝇似的撵了出来。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卑微到尘埃里的失败者，满心的委屈和不甘，却又无处可诉。

“李悦，你说我们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 旁边同样被挤得东倒西歪的同事张峰突然开口，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迷茫。

我苦笑了一下，说：“为了生活呗，还能为了什么？总不能就这么放弃，回老家种地吧。”

张峰叹了口气，说：“种地？我倒是想啊，可家里人都指望着我在城里能混出个人样来。你看看我们现在，每天累死累活，工资却少得可怜。就拿昨天来说，我跑了一整天，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拉到一个小单，提成少得可怜，这点钱，交完房租水电，都不够塞牙缝的。”

我默默地点头，何尝不是感同身受呢。这时，地铁到站了，人群像潮水一样涌出去，又有新的人群涌进来，把我们挤得更难受了。

好不容易到了公司，主管一早就扯着嗓子在那儿布置任务，那声音大得能把房顶掀翻：“都给我听好了，这个月的销售业绩必须比上个月提高 30%！完不成的，都给我卷铺盖走人！”

我心里直发怵，可也只能硬着头皮，拿着产品资料，又开始穿梭在街头巷尾，向每一个路过的陌生人推销。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头顶，晒得我头晕眼花，汗水湿透了后背，可大多数人都行色匆匆，对我视而不见。

有个大妈甚至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耐烦地将我推开，嘴里还嘟囔着：“烦死了，别挡道！” 那一刻，我眼眶里的泪水直打转，可我咬着牙，硬生生地把它们憋了回去。我告诉自己，不能哭，哭了就真的输了。

“小姑娘，你这是在卖什么呢？” 一位大叔在我面前停下了脚步，好奇地看着我手中的产品资料。

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打起精神，满脸堆笑地说：“大叔，您好！我这是在推销一款新型的家用清洁用品，它的清洁效果特别好，而且环保无毒，对您和家人的健康都没有危害。您看，这是产品的介绍……” 我一边说，一边把资料递给大叔。

大叔接过资料，看了看，皱着眉头说：“听起来是不错，不过价格有点贵啊。”

我急忙解释道：“大叔，我们这款产品虽然价格比普通的清洁用品高一点，但是它的质量非常好，而且用量很省，长期使用下来，其实更划算。而且，我们现在正在做活动，购买还有赠品相送呢。”

大叔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说：“算了，我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说完，就把资料还给我，转身走了。

我望着大叔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失落。这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几个拒绝我的人了，每一次被拒绝，都像是在我心上划了一道口子，疼得厉害。

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了，我拖着像灌了铅似的双腿回到家。打开门，看到屋里那杂乱无章的模样，心情更是低落到了极点。我无力地瘫坐在床边，望着镜子里那个眼神黯淡、面容憔悴的自己，仿佛看到了这些年在这座城市里所有的艰辛与无奈。

“难道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吗？就这样一直过着这种看不到尽头的苦日子？” 我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屋里的死寂。我拿起来一看，是张峰打来的。

“悦姐，今天累坏了吧？” 电话那头，张峰的声音透着关切。

“嗯，累得要死。” 我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我知道有家烤串摊味道特棒，咱出去吃点，顺便聊聊。” 张峰说。

我犹豫了一下，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干瘪的钱包，可最终还是咬咬牙答应了。也许，我真的太需要找个人倾诉倾诉了，哪怕只是吃顿便宜的烤串。

在夜市里，我和张峰找了个空位坐下。周围热闹非凡，摊位一个挨着一个，叫卖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可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