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得的神情：“可否与道长借一步说话。”

师父挥了一下手里的浮尘，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发，把李玄闵请到了厢房。

我愣愣的盯着师父的背影，她掌心的温热好像还没消散，我知道她心底不舍，自从我三岁被阿爹阿娘送到白露观，她便把我当自己的孩子照顾，白露观常年卧雪，但是我却没生过一点冻疮。

她只想让我安安稳稳过完一生。

但是......对不起，师父，钟家42口人命，我总得为他们讨个说法，用凶手的血来祭奠他们的在天之灵。

想到阿爹阿娘，我的眼角滑过一滴清泪，在看到李玄闵从厢房出来后，用袖子用力将它擦去。再抬头，表情又变成了无措。

李玄闵看着有些开心，带着笑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装作羞涩，手有些无助的攥着衣角：“我叫月儿。”

他语气中带了温柔：“我的府中正缺几个使唤丫头，你可愿意随我到静王府去？”

我看了一眼师父，对他道：“我听我师父的。”

师父显然已经同意了。

我借口想先回住所收拾几件衣服，好跟师父做最后的分别，谁知李玄闵大手一挥：“不必，我们该启程了，衣服等回了王府再做就是。”

我只能点头，告别生活了十年的白露观。

3

想到往事，我在心底叹了口气，还没等我回过神，送完小玉子的细柳就急匆匆回来。

“美人，我回来的时候看见皇上的銮驾了。”

我赞许地看了细柳一眼，虽然她是静王的人，但是看得出来做事机灵，把她送到我身边，也是变相帮助了我。

来不及多说，我便吩咐宫人们伺候我梳妆，刚在发间插上一支鎏金步摇，李玄清便走了进来。

他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穿着一身玄色常服，头戴紫玉金冠，剑眉入鬓，眉眼间带着着凌厉，是久居上位者应有的气质。

十六岁登基，在位九年，他眉眼间已经丝毫看不出来当时的青涩少年模样。

“臣妾见过皇上。”还没等我行礼，他就抓住我的手，温柔笑道:“你我之间本不用如此客气。”

我看着他面上略带羞涩，道:“我……臣妾没想到竟然还能再见到皇上。”

他听到我这么说，顺势把我揽入怀中，看着我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道:“当年朕微服私访，不想被有心人走漏了风声，差点就酿成大祸，幸好遇到了你。”

我在心中冷笑，微服私访？说得好听，不过是李玄闵谎称捉到了前太子李玄承的部下，他不放心，执意要去静王府审问，生怕有一丝不利于自己的话落去旁人耳中。

谁知刚出宫门，就遇上了刺客，由于李玄清只带了寥寥几人，很快就败下阵来。

彼时他的手下已经全部阵亡，自己也倒在血泊之中，就在生死存亡之际，“恰巧”我听到打斗声音，报了官，官兵匆匆赶到，才留下他的性命。

他哪里知道这件事都是自己的好弟弟李玄闵一手策划，最后还把罪名推给了同样对皇位有野心的静安王。

李玄闵这一招既铲除了对手，又因为救驾有功获得了李玄清的信任，可以说是一下子成为了当红人物。

而我这个为他报官，又悄悄离开的美艳少女，自然成为了他魂牵梦萦的人。

我柔声道：“当日匆匆一瞥，皇上竟然还会记得臣妾。”

他当然会记得！

我虽然本身容貌出众，但是毕竟在道观待了那么多年，整日素面朝天，连稍微繁重一点的衣服都不会穿。

在静王府的第一年，李玄闵特意去江南花重金为我请了教音坊最出色的娘子教我穿衣打扮，整日牛乳沐浴，一颦一笑都对着镜子反复练习过，为的就是把这张脸的作用放到最大。

后来，连见惯了美人的李玄闵都说：“月儿，你现在这副容貌，怕是之前号称京城第一美人儿的钟凝姑娘，也比不上你。”

只是匆匆一瞥，我没法让李玄清记住我这个人，但我能让她永远忘不掉我这张脸。

有时候看着镜子，我都快不认识那人是谁了，举手投足之间也没了我之前的自由散漫。

我是一件为李玄清精心雕刻的艺术品，为的就是在他碰到我的那一刹那变得粉碎，割得他头破血流。

芙蓉帐暖，一夜无眠。

李玄清起身时我是知道的，不过我却装作还在熟睡，他果然轻手轻脚，甚至示意细柳不要吵我。

确认他走后我紧绷的精神才有了片刻松懈，我坐起身来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