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阳光透过层层枝桠，漏下点点光斑，江葵倚着栏杆，单手托腮，百无聊赖地盯着熙攘人群上上下下，本就狭窄的楼道更显拥挤。

台阶上人群步伐起伏，楼道中江葵眸光流转。不到五分钟，嘈杂的四周重归于死水般平静。江葵垂眸，轻叹息，叹息中夹杂着失望和几分庆幸。

“班长又站在这里发呆了。”风裹挟着身后不解的低语吹落在江葵耳畔，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浅笑。她有个藏在心底的秘密，谁也不知道。

蝉鸣渐起，空气里弥漫着几分躁意，而学习园地贴出的期中考红榜，使濒临引燃的“鞭炮”瞬间炸开了花。

“快瞧瞧单科状元。”

“诶，别挤啊！我还没找到我呢！”

……

人声嘈杂，耳畔喧嚣。江葵不动声色得将《全球高考》翻页，平静外表下，内心早已泛起层层涟漪。单科状元么？早在考数学之前就已被班主任告知语文又是段一，至于总分，定然是在段前十。说不在意倒显得虚假又做作，早晚会知道，何必急于一时，红榜就在那，与其现在争抢，不如考场争锋。

“哇，我们数学段一有113，这次卷子很有难度啊！”

“那你看看初二学长，直接干到127分！”

“你们说的是数理双冠方煦学长吧？”

江葵指尖一顿，方——煦——?莫名的熟悉感从心底发芽，向上生长。微漾涟漪一瞬间掀起轩然大波，匆匆将《全球高考》倒扣在书桌上，径直走向学习园地。

“江葵来了，江葵来了。”

“大家都让让让让。”

拥挤的人群颇有默契地让开一条道，“谢谢”江葵干涩中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在她反复确认数理双冠的方煦与她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一般无二时，消散得无影无踪。江葵抬起右手食指蹭了蹭鼻尖，随后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粗略地上下扫视，语文政治双冠，总分段七，意料之中。不过，能与理科如此优秀的学长共列红榜，共夺双冠，荣幸至极。

转身，回到自己那一方小天地，又摊开《全球高考》继续上次未尽之处的阅读，但看来看去，满纸写满了“方煦”二字，众人议论纷纷的话题中心，竟也都是“方煦”。数学谈不上极差也算不得拔尖的，但屡屡遭数学拖后腿的江葵，对数学领域一骑绝尘的人颇有几分好感。何况前不久，教导主任和班主任都提及他的卓越。

于江葵而言，风云人物不是什么校霸，亦非什么“花瓶”帅哥美女，而是成绩优异到足以成为学习榜样、前行灯塔的学霸。

少女的崇拜于心底潜滋暗长，少女信仰的神明自此有了姓名。

江葵也说不清楚，从何时起，走廊上的朝霞暮霭、落叶残花丧失了对自己特有的吸引力，目光慷慨到连余光都不舍给予自然分毫，澄澈双眸中倒映着形形色色、来往奔走的身影。

不是，都不是。

当最后一道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江葵将被风吹散的发丝挽到耳后，轻轻摇了摇头。又是一无所获。欲转身回班，眼角无意中瞥见两道身影不紧不慢地踏上台阶，于是止了脚步，遥遥望去。

右边少年模糊的脸庞逐渐清晰，与江葵脑海中幻想的模样重叠。五官清秀端正，皮肤白皙却不显阴柔，眉眼带着向上朝气，是长在江葵审美点上的学霸长相。

只一眼，江葵就确定他便是方煦，没有什么复杂推理论证，那是第六感告诉她的答案。

「二」

“这次考试初一初二穿插考，大家好好准备”收拾完教案的班主任临走前不轻不重地撂下这句话，使得本就喧闹的班级更加沸腾。

好吵……江葵无奈地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