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盈盈施礼。

明王却收了脸上戏谑的笑。

他看着我被泪水晕染过的妆容，声音里透着冷意。

“为了一个负心之人，值得么？”

我一惊：“你知道……”

心里难堪极了，这般狼狈的情形，我实不愿外人瞧见。

“这不关王爷的事！”我冷言道。

他看着我脸上的抗拒和倔强，目光复杂，良久再开口，却缓了语气。

“太子与成国公的女儿尹初雪半年前私定终身，他十分谨慎，此事在京中几无人知，但成国公夫妇心中有数，两边已有默契，你……要早做打算。”

我震惊地望着明王。

他与太子年岁相当，平日里关系也不错。

而我却与他从无来往，他为何将太子的秘辛告知于我？

然而，时间却不容我再犹疑。

不远处，人声熙攘，是赴宴的各府小姐陆续来到。

明王忽然一把拉住我的手腕。

“被人看见你如此狼狈的形容，你这天之骄女的名头可就保不住了，跟我来。”

我挣扎两下，却没有挣脱，不由自主地跟上他的脚步。

第四章

这一日，在重重打击下，我心神不定地、硬撑到春日宴结束。

太子往日的温柔甜蜜和冰冷算计，交错着，冲击着我的大脑。

成国公府的尹初雪，坐在我的左后方，她妆容甜美、举止娴雅，对着我温婉地笑。

而我，在宁园里、那间特意为明王留下的客房里，重新梳妆，光彩照人地出现在宴会上。

他命人送来的新衣正合我的身量，胸前绣的纹样，是我喜欢的蝶恋花。

他的目光里，有我看不清的东西。

或许，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看不清太多东西。

春日宴后，我大病一场，对外只说着了风寒。

如此，我在宴席上的心不在焉，也有了解释。

数日后，我从昏沉中醒来，痛哭着向祖父讲述了在宁园听到的太子与尹初雪的谈话。

祖父却告诉了我一个更加吃惊的消息——

数月前，他命人查知，我父亲的死，与太子有关。

就连母亲的死，也有存疑。

我简直不敢相信：“为什么？”

祖父目光哀痛，长叹一声，告诉了我一切。

一年前，与父亲一同落水后失踪的亲随逃回京城。

他告诉祖父，父亲到任后不久，太子便派人向父亲挪借当年的修河款，以弥补东宫的亏空，被父亲严词拒绝。

后来，又有不止一人上门劝说，都被父亲挡了回去。

父亲以为太子会就此放弃，不想没多久就出了事。

就连母亲，接到父亲出事的消息便晕了过去，直到去世前，再没能清醒地留下只言片语。

亲随脱险后，在当地暗暗打探。

这才知道，衡州不少官员沆瀣一气，早就成了太子的“钱袋子”。

父亲拒绝同流合污，成了太子一党的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

祖父又派心腹前往衡州查证，最终证实了亲随所言，且太子贪墨数额巨大，有数百万两银子。

“他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难道……”

我又惊又痛，却没有失去政治上的敏感，不过须臾，便明白了太子的目的。

一国储君，生活上从不贪图奢侈享乐，却侵吞数百万两银子，除了养私兵，还能干什么？

祖父目光复杂地望着我。

“前些日子，皇上提起你和太子的婚事，被我找借口挡了回去，但看太子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