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

若是能得以回到神界休养生息，千余年或可修复，但如今被逼上绝路，腹背受敌，想要恢复神力，已经绝无可能。

「兮夜，你若聪明些，就不要反抗，我也好同天帝求情，说你已经知罪，自愿剥离神骨，换一条性命。」长阑说道。

「求请？知罪？」我嗤笑一声，「我兮夜身为上神万年，他天界帝君，也配我向他请罪？还有你，你更不配！要我死，可以啊，那就一起死！」

我长啸一声，以全部神元召出火凤，尖啸声响彻九重天，破碎声笼罩天界。

天崩地裂，四海翻涌。

「九重天裂了！」灵魃惊慌失措。

九重天毁，天界将不复存在。

惊慌的不止灵魃一人，天帝想必也在跳脚。

我在呼啸的火海中，听到长阑的一声叹息，「你果然……就是这个性子……」

我说不出话，只见长阑手中掐诀，高高举起。

远处闪电连连，雷声隐隐，他竟真的，引来了神雷！

「长阑！你这个无耻小人，我誓杀之——」我拼尽神元，提刀而上。

炸雷骤然响于头上，我眼前一片刺眼白光，待白光散去，面前的长阑通身已经被雷电笼罩，他紧闭着眼睛，面无血色。

以身引雷，罚我，亦自罚。

真是我的好徒儿，以我传授的神力，引来神雷置我于死地。

神雷得了引，霎那间，便从长阑转移到我身上。

我这早已重创的身躯，哪里还禁得住神雷，顿时三魂七魄齐飞，元神离体。

可我并没有觉得有多痛苦，可能已经痛到极限，趋于麻木。

我视线模糊，眼神涣散，只看到长阑走到我面前，伸出手，他的声音一如往日的温柔，却带着彻骨的寒意：「兮夜，我要取你的神骨了。」

04

纵有千般恨，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神骨被剥，神元破碎，只有一缕残存的元神，被打入万劫深渊，与这个世界上最恶的鬼和最凶的灵为伴。

我们都是永堕黑暗的穷凶极恶之徒，要同这万劫渊一同，不死不灭地被折磨到时间的尽头。

让我意外的是，九重天竟然被修补好了，天界没有灭亡。

真是我的好徒儿，尽得我的真传，这么能干，一个人都能挑起九重天的重担了，这样的乘龙快婿天帝想必是满意极了。

我悔，我恨，我更痛。

痛我门下百余弟子，竟为这样的天界搭上性命，是我对不住他们，是我害了他们！

我的元神日日被恶灵啃噬，夜夜被魗兽撕咬，他们都恨我。

因为我是神，他们痛恨天道，同样痛恨神灵。

他们想听我凄惨嚎叫，一如他们在这万劫渊受这些折磨一样。

可是我哪里还有声音，就算万灵噬心，又怎敌得上我被爱人背叛，被天界抛弃，被獪魔灭族的痛苦。

我不配喊痛，我一心求死。

可已经形神俱灭的我，对唯一的这一缕尚未消散的元神，却无可奈何。

直到又一个恶灵被扔进万劫渊，我终于听说了外面的事情。

天帝的女儿天女灵魃嫁给了神族兮夜如今唯一的弟子长阑，长阑虽然自逐门墙，但因神族无人，便上任九重天之主。

他用我的神骨修复了九重天，只要神骨还有一天的效力，那么我这残存的一缕元神就没有消亡的可能，我只能永生于万劫。

要用我的神骨继续守着天界，还要我的元神永远不得翻身。

长阑，你的恶毒注定能成为天帝的鹰犬。

我的怒火让元神无法平静，满怀愤懑无处宣泄，我便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