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凉。
如同十年前我在岭南捡到她的时候一样,在岭南,这感觉已是快要入冬了。
柔软的、聪慧的、敏感的、甜蜜的小姑娘,我的颂宜,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
我回到京中暂住的宅子,将颂宜的牌位端端正正置于桌上。
没管尾随进门的明昭,我进屋抬出一箱颂宜酿的青梅酒,拍开酒封闷头就喝。
我十二岁的时候捡到八岁的颂宜。
遇见她时她正在往自己头上插草标,要卖身葬忠仆。
一身灰扑扑的衣裳和晦暗的小脸都让人忽视不了她那沉静温良的眼睛。
彼时我想要妹妹想得发疯,都怪隔壁的柳臻天天跟我炫耀她娘生的妹妹有多可爱。
但娘早年间伤了身子,连生下我都勉强。
我爹那妻奴心疼得不行,我娘怀上我时我爹就喂了自己绝子丹。
于是我止住颂宜往头上插草标的手,问她愿不愿意当我妹妹。
其实答案不重要,因为她同不同意我都会帮她打理好忠仆后事,就当结个善缘,我爹可信这个。
而后,她答应了,她说她叫周颂宜,家在京城,有一幼弟。
约摸是我们这里很少见到京城来的人也很少听见京城的缘故吧。
爹在听到她来自京城后愣了许久,直到娘的手覆上爹的手他才回过神。
即使颂宜说她是被父母送出来历练的,爹娘也还是以为颂宜是被人贩子哄来的。
毕竟颂宜还那么小,怎么会有父母放心将小孩送那么远。
身边还只有一个羸弱的乳娘跟着。
娘派人带着颂宜的信和画像去京城打听。
而最后,所有人都对打探出来的结果闭口不言。
毕竟面对颂宜希冀的目光,谁也不忍将探得的真相告诉她。
可她还是知道了,聪慧如她,在周边人的只言片语中便猜到了。
路过她家门口的游道说了句有女不详,恐家族倾覆。
她的父母便将她远远送走,甚至没给她指一个归处,任其流离。
只有一个从小奶她的乳娘愿意跟着,到了我们这儿,乳娘也因病去了。
颂宜知道后哭了一场,只道她父母有她父母的顾虑,她不怪她们。
她娘亲在她走前哭了一夜,舍不得却也无法。
如今她安定下来了,该给家里报个平安。
颂宜是至纯至孝之人。
连她酿的酒都醉不倒人。
我和明昭喝完了所有的青梅酒,擦掉眼泪,目光清明地看着霞光漫天。
5
周行之失踪了。
刚离开没多久的明昭火急火燎地跑来报信。
“你的人没看住?”我擦着颂宜的牌位头也没抬。
明昭皱着眉,说是别院翻了个遍都不见人影,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总不能是那人派人将周行之救走了吧。
“灯下黑,你让你的人检查过自己人的情况吗?”
明昭神色一肃。
“你该回宫了。”我看着她意有所指,“师叔。”
明昭的队伍向宫城疾行。
我来京城为了两件事,一是与颂宜在她父母面前成亲,二是……
今天的天气不好,傍晚雨落时,周家的人上门了,来讨要周行之。
“早上二殿下就将护卫撤了,离开时也不见殿下把周行之带走,你们不去外头找,跑我这里来讹人?”
我看着依旧穿红戴绿的嬷嬷眼神晦暗,心中的怒火简直要压不住。
颂宜,周家人真不配做你的家人。
嬷嬷神色倨傲,让我别事事抬出二殿下来作挡箭牌,识相点就快把人交出来。
我冷冷淡淡,“哦,我不识相,那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