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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我爸和我哥坐在沙发上问:“咋样,事都办妥了吗?明天能去上班了吧。”
我一个滑跪扑到他们面前,脸上泪痕交错,哭得梨花带雨。
“爸,哥,你们救救我,我被人骗了。”
我爸一个弹射从沙发上跳起来:“怎么回事,你不是拿钱出去买工作了吗?”
我扯了张纸巾,哭得泣不成声:“是啊,那人和我说得好好的,只要交了钱隔天就能入职,谁知我刚把钱打过去,他就联系不上了。”
“我已经报了案了,但是帽子叔叔说了,那是个海外账户,追回来的可能性很小,所以这钱估计是……没了。”
我爸气量小,这个噩耗差点把他气晕过去,反应过来后,他指着我的鼻尖骂:“你这个败家子,早知道还不如把钱给我花了。”
我抱着我爸的大腿抽抽搭搭地说:“爸,现在可怎么办啊,我辛苦了这么久的钱全被人骗走了,我不想活了。”
上辈子的我之所以过得那么惨,就是因为在他们面前太要强了。
我爸这人,这辈子是个穷命,在外面唯唯诺诺,在家里倒是很爱摆大男子主义的谱。
他指望我给他养老,但又见不得我比他厉害,脱离他的掌控。
就像他说的那样,我一个女孩子,搞什么事业,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得了。
那我就如他所愿,当个没用的柔弱花瓶算了。
我爸听了这话,心里一慌,怒斥道:“没出息的东西,这点小事就要死要活的,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
“那稳定的工作用不着买,我明天也能给你找一个。”
我哥有点不乐意了:“爸,你去哪儿给她找,该不会要把我的工作给顶了吧,要我说是她自己没本事,干脆让她自生自灭算了,可不能拿我的前途开玩笑。”
他辍学之后,进厂干过不少苦力活,都是干几天就跑,不能长久。
我爸仗着资历在造纸厂给他找了个看车间的工作,没事就坐在保安室里耍手机。
现在这样清闲的日子,他可舍不得丢。
我爸冷哼一声,从鼻孔里出气:“我是谁啊,我可是他们厂里的元老,这工作我能找一份就能找两份!”
5
如我所料,我爸又靠着死皮赖脸的精神求到了他们厂长那儿。
造纸厂的领导姓徐,是个中年人,从他爸那儿接手了家里的产业,近些年一直做的不景气。
厂子虽然还在运转着,但利润偏薄,前段时间还经历了裁员。
这会儿我爸又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甚至扯上横幅告他们苛待老员工。
对造纸厂的影响很恶劣,厂长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拿着我的简历往桌上重重一拍:“本科学金融的高材生,非要来我们这小庙里祸害,我真是欠你们一家的。”
“既然你这么想留下,那就去仓库里搬纸箱,一个月两千,爱干不干。”
我爸还没问过我的意见,连忙握住厂长的手:“干, 当然干。”
厂长走了以后,我质问他:“这就是你给我找的稳定工作?”
我爸一巴掌拍在我的头顶上:“我都在这儿干了半辈子了怎么不稳定?这儿是政府批的地还能有假?”